一死,不如寻个自尽,免得连累父王。”太子刘迁主意既定,拔出剑来就要自刎,偏是胆怯无力,一剑挥去咽喉未曾割断。众人闻声飞奔前来,见此情形各吃一惊,连忙将太子扶到床上,请医调治。刘安及王后闻报大惊失色,都来看视,此时宫中正在慌乱,忽报汉使领兵到来,将王宫团团围住。一宫之人吓得魂不附体。刘安以为是来捕太子,自己假作镇定。谁知汉使入内将王后荼与太子刘迁一同收捕,一面派遣多人就宫中到处搜索。
但听得翻箱倒柜一片声乱,最后竟在后宫中搜出私造玺印等谋反证据。刘安见了目瞪口呆浑身发抖。汉使因他是一国之王,虽然反谋败露,但未奉诏书不敢擅拿,只将王后、太子及搜出证据带走。留下兵队看守王宫,将刘安软禁在内。汉使据情奏闻武帝。
武帝大怒,命宗正刘弃持节往治刘安。刘弃未至淮南,刘安早已闻信自杀。武帝又下诏将一干人犯押解到京,交廷尉张汤严密审办。
张汤是个著名辣手,怎肯从宽?先将王后荼、太子迁两人定了死罪,推出枭首。复查出鄂但、张次公与刘安女通奸,同时拿问。刘安女刘陵无从抵赖,当然正法,随父母兄弟同入冥途。还有一班淮南僚佐与刘安通同谋反,张汤不但将他们杀死,并且悉数灭族。鄂但、张次公却未闻伏诛,想是与张汤有交。张汤又会同公卿,请逮捕衡山王刘赐,武帝却批驳道:“衡山王自从封侯,与刘安虽为兄弟,未闻有同谋确证,不应连坐。”刘赐幸得免议,惟将淮南国除为九江郡,总算了案。
偏是人心不轨,天道难容,刘赐原配王后乘舒生有二男一女,长男刘爽为太子,次男刘孝,女名无采。又有爱姬二人,一为徐来,一为厥姬,也各生有子女。乘舒早死,刘赐续立徐来为后。厥姬见徐来得为王后,心愈不甘,遂向太子刘爽进谗,伪言太子母乘舒被徐来暗中毒死。刘爽信以为真,甚恨徐来,但因其得宠于父无法报仇,忽值徐来之兄来到衡山。太子与之宴饮,乘间拔剑将其刺伤。徐来因太子欲杀其兄,心中大怒,遂设计谋害太子。太子同母弟刘孝自小失母,刘赐交与徐来抚养,徐来本来不爱,不过假作关切以买其心。
又太子同母之妹无采出嫁未久,为夫所弃,仍归母家。与奴私通,事为太子所闻,屡加责备,无采老羞成怒,不与太子相见。徐来听说后加意善待无采,于是三人结为一气,同在刘赐前诬毁太子,刘赐不时将他系缚责打。
后值刘赐抱病,太子刘爽也称病不来侍疾。无采与刘孝又进谗道:“太子实是无病,故意称病,且面上反有喜色。”刘赐正在烦燥,一闻此言不问真假,欲废太子刘爽,立其弟刘孝。
徐来见刘赐有废立意,又想出一种毒计,欲陷害刘孝,好使亲生儿子刘广得嗣王封。徐来有侍女善舞,为刘赐所宠,适为徐来所嫉,乃令她陪伴刘孝,日夕相亲,自然凑成一堆。太子刘爽闻刘孝奸父姬侍,也觉垂涎,暗想弟烝父妾,我何不也烝父妻?况徐来屡加谗构,若能与她私通,定当易憎为爱,不至寻仇。
计画已就,便逐日入宫向徐来请安。徐来不得不虚与周旋。一天早上,太子又来找徐来喝酒,徐来不好拒绝,可一到酒宴上,却发现不对劲。太子就请了自己一人。刚开始,太子还毕恭毕敬地与徐来把酒言欢。不料太子喝到半醉的时候,却一屁股坐在徐来的大腿上涎脸求欢。徐来且惊且怒,振喉大呼,刘爽起身便走,回到住室后正在想法免祸,那外面已有宫监进来传述刘赐命,把刘爽拖到刘赐面前。刘赐气急败坏,打了他几十下板子。刘爽号呼道:“刘孝与王侍女通奸,无采与家奴通奸,你怎么不问?就知道打我!臣儿愿上书天子背王自去!”说着向外奔出。刘赐气得发昏,命左右追刘爽,刘爽不肯回头,及刘赐亲自出追,才将刘爽牵回,械系宫中。刘孝日见宠爱,刘赐给与王印,号为将军,使居外家,刘孝便招宾客与谋大事。
江都人枚赫、陈喜先后往依,为刘孝私造兵车弓箭,刻天子玺及将相军吏印,待机发作。陈喜本事淮南王,淮南事败,又奔投衡山,为刘孝画策。
元朔五年,刘赐入朝武帝,道出淮南,刘安迎入府中,释嫌修好,与商秘谋。刘赐原有叛意,得刘安联络,也即乐从,于是退归衡山托病不朝。
刘赐回国后,遣人上书请废太子刘爽,立刘孝为太子。刘爽也使心腹告发其父刘赐与其弟刘孝谋反。适值廷尉审问淮南之狱,访拿陈喜,却在刘孝家捕获,陈喜供出实情,于是自行出首。武帝又交张汤审办。刘赐闻信后自杀。王后徐来,太子刘爽,二子刘孝皆弃市,国除为衡山郡。张汤审办淮南、衡山二案,穷究根株,连坐死者数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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