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换个手机,这里边有重要的照片,今天咱们就回车站,马上你妹妹就有救了。”
江雪明默不作声,接走了这台粉色手机。
他将藏青色的手机还回去,一颗心依然悬在半空。
他不知道这些情报能不能换到万灵药,也不知道万灵药能不能治好妹妹的病,更不知道没有灵感的普通人,在维塔烙印的折磨下能撑几天。
这些恐怖的臆想像是一只只蚂蚁,在他身上乱爬。
“明哥!我比你高,力气也大,我先去试试,如果我跳下去了,还能接住你。”步流星一边说着,一边爬上露台的护栏。
他笑嘻嘻的看着雪明先生,露出满口闪亮的白牙,开着玩笑。
“你总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明哥。多笑笑嘛!多亏有你啊,我才体验了这么刺激的事情!”
阿星一边往下攀爬,一边开玩笑似的说着。
“明哥,你不是没工作吗?等我们回去,你一定要来我的咖啡店里打工。我老早就想开个咖啡厅了,也不图它挣钱,我就想听听故事,这个车站那么多人有故事,一定很有意思。”
听扑通一声,步流星安稳落地。
江雪明也翻身一跃,跳了下去。
步流星还准备张开双臂接住雪明,等他回过神来时,雪明先生已经在拍打身上的泥水了。
阿星懵懂地问着:“明哥,你怎么不说话?还在担心妹妹的事情吗?”
江雪明揉了揉酸胀的膝盖,并不想欠步流星任何一丁点人情债,也不想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任何人。
他神色如常,将手机塞进内袋,生怕它受到任何损伤,低着头往来时路走。
步流星大声喊:“明哥!哎!你等等我”
就在此时,就在此刻。
从大门中钻出两条柔软无骨的手臂。
它们像是灵巧的蛇,在步流星和江雪明彻底放松警惕的刹那,在他们身后的死角袭来。
须臾之间,这两条手臂像是锋利的刀子一样,割开了快拔枪套的尼龙扣袋。
江雪明只觉得腰间一轻,回过神来时,枪套和手枪都不见了!
大脑中传出刺骨的疼痛,他的灵感在这个瞬间告诉他大祸临头。
扭头的那一刹那,江雪明看见十数条柔软油腻的触须从洋楼的阴暗大门中钻出,它们离步流星差之毫厘。
阿星的脸上还带着讪笑,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雪明几乎放弃了思考,他没有任何犹豫,在大脑的神经突触活动之前,在逻辑思维给出答案之前,身体就先一步动了起来。
他猛地将阿星那沉重结实的身体撞出去两三步远。
一阵噼里啪啦的异响过后。
那些触须已经牢牢的将雪明半个缠住。
江雪明被拖拽着,一屁股坐在砂石地里,想伸手去拿跌落在地的枪械,却怎么也够不着。
他感觉自己的手臂使不上力气,在这些惨灰色的冰冷触须面前,根本就不是对手。
“阿星,去拿枪阿星”
这些怪异的光杆触须将他一点点拖回屋子。
江雪明呼喊着:“阿星!”
步流星捂着脑袋,还在灵感的折磨中难以清醒,他挣扎着,从地上捡起手枪,跑到雪明先生身边。
一路踉跄趔趄跌了好几步,阿星才看清雪明先生的模样。
“朝着大门开枪!打她!”江雪明厉声喝令。
刺耳的枪声响起,除了第一颗子弹打进门里,步流星的手抖得像是帕金森病人。
“我身上还有子弹!接着打!”江雪明感觉身上的触须在第一声枪响时抖了那么一下,“你打中了,干得漂亮!别丧气,接着打!”
步流星紧张地喘着粗气,他看见雪明先生的身体一点点陷进那个深渊里,巨大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抽走雪明先生olle上的弹匣,换弹都不太利索——这是他第一次用枪,也是他第一次试着换弹。
他插拔弹匣时反复试了好几次。
这些致命的错误在他看来是那么的愚蠢和无能,他的眼睛肿胀,满是血丝。鼻涕和眼泪一起流出来了。
“明哥明哥你别怕明哥明哥对不起明哥对不起对”
说是在安慰江雪明,其实步流星是在疯狂地安慰着自己。
“继续打。”江雪明的身子离洋楼还有一段距离,大概十来米。他奋力地挺身扭腰,试图对抗身上触须的怪力。
“你的手明哥你的手”步流星瞥见,雪明先生在对抗这些触须时,那种怪异的肢体姿势——那两条手臂像是与上肢断开,完全拧转背反了。
江雪明翻了个白眼:“脱臼了,小姑娘,你没见过脱臼吗?别问,问就是不疼,继续射击!”
步流星一咬牙,抬起枪口又是一梭子子弹轰了出去。
从门内流淌出腥臭的蓝血。
江雪明精神一震,他感觉脱臼的双臂似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他的表情狰狞可怖,试图中这些触须中挣脱出来。
他低吼着:“阿星,别停,接着射击。”
步流星也不像之前那样慌张,这次他的换弹动作快了很多,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又打了一梭子出去,子弹射完空仓挂机时他依然在扣动扳机,像是机械一样完成命令,像是麻木了。
命中率非常可怜,只有两三颗子弹在房门的阴影里炸开血花。
“扣扳机的时候屏住呼吸”江雪明感觉身体依然在后退,他依然对抗不了这种巨力,依然无法脱身:“别着急,别害怕别让恐惧摧毁你。”
步流星从雪明先生身上掏出最后几个弹匣。
他瞪大了双眼,把枪焰和怒火都喷洒出去。
打到最后一个匣子的时候,他几乎绝望了。
他看着江雪明依然是那样颓坐在地上,背脊已经贴上了门廊的阶梯,还差那么几步,就彻底要被这些触须拖进洋楼大门了。
“割开我的衣服拿刀来割开我的衣服小心点,阿星,尽量离我远一点,别被这些东西缠上。”江雪明还没有放弃,他的两条手臂已经扭曲变形,能听见骨骼开裂时的清音。
步流星没有说一句废话,他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几欲失声。
他掏出绑腿上的捕鲸刀,小心翼翼的划开袖口切开里衬。
这短短的几十秒。
步流星感觉自己像是过了几十年。
“能行吗?我能出去吗?”江雪明重新恢复了冷静,“我记得还有最后一个弹匣对吗?”
步流星依然在割衣服,头也不抬:“子弹对这泼皮寡妇不管用咱们之前不是看见了吗?她的再生能力太强了。而且我打不准”
江雪明说:“但是你打得中我。”
“你说什么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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