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包括蓝、绿。
朱元璋:“教坊司伶人常服绿色巾,以别士庶人服。”
明《五杂俎》:“国初之制,绿其巾以示辱,盖古赭衣之意。而今无矣,然里闬尚以‘绿头巾’相戏也。”
明《七修类稿》:“吴人称人妻有银者为绿头巾,今乐人朝制以碧绿之巾裹头,意人言拟之此也……今吴人骂人妻有银行者曰绿头巾,及乐人朝制以碧绿之内裹头,皆此意从来。”
《七修类稿》又说:“当时(唐朝)李封何必欲用绿巾?及见春秋时有货妻女求食者,谓之娼夫,以绿巾裹头,以别贵贱。然后知其来已远,李封亦因是以辱之。”4唐代《封氏闻见记》:李封为延陵令,吏人有罪,不加杖罚,但令裹碧头巾以辱之。随所犯轻重,以日数为等级,日满乃释。吴人着此服出入州乡,以为大耻,皆相劝励,无敢僭违。
一下子把绿帽子考证到春秋时代了。
还有跳槽——
明人张存绅所著《雅俗稽言》中有“跳槽”一条:“今俗以宿娼无恒主谓之跳槽……”
冯梦龙所辑明代江南艳曲《挂枝儿》中,有两首《跳槽》小曲,其中唱道:
“你风流,我俊雅,和你同年少。两情深,罚下愿,再不去跳槽。恨冤家瞒了我去偷情别调。”
“姊妹们苦劝我,权饶你这遭。谁想你到如今又把槽跳。”
这跳槽!
……
京城首善之地,可是——
“京师多乞丐,五城坊司所辖,不啻万人。京师谓乞儿为花子,不知何取义。”
“京师住宅既逼窄无余地,市上又多粪秽。五方之人,繁嚣杂处,又多蝇蚋。每至炎暑,几不聊生;稍霖雨,即有浸灌之患。故疟痢瘟疫,相仍不绝。”
“时京城诸恶少凶徒,往往群聚,言内外文武大臣家积金银数百万,虏即近城,我等放火抢诸大臣家……”
那些团伙头子、成员不乏锦衣卫、三大营之辈。
前两年的已巳之变中——
“警逼近京师,而奸党尚自固营垒,全无为君国起念者。庸宰相任人穿鼻,仓皇失措。
戒严半月,不过老弱营军,鹄立风霜之中,日夜冻死百余人而已。不意积弛之弊,一至于此。
人情汹汹,南窜几半,独携家眷者不许出城。而士绅内眷,有扮男装者,有藏箱箎中者,往往为伺察所发觉。可叹可笑。”
我大明天子脚下都糟成这样,其他地方可知。
皇城根下官员多,“跑部钱进”自然也是一门生意。
早先高拱曾上疏说,他自行访获抓捕到王三聘等数人,这些人或冒充是高拱的外甥,或冒称是高拱的表侄,“诓骗人财,咸有证据”。
天启年间方震孺巡视北京南城,抓了一个绍兴人,对方吐了一连串同党——
陈双泉家、沈业家,假印文书各一箱,自州、县以至藩司,自抚、按以至部堂,其中的印文无所不备,而其印亦无所不假。甚至太仓空印之库,收南京空印之办,票多至300余张。
王九家,假长单一束、兵部原解印文一宗;董小江家,假文书一束、假印八颗,有县、卫、吏部、后军都督府之印。
外人想纳一官,参一缺,无需巡抚、巡按,也不需银库、铨部,只用这些假印文书便可全部办妥。而这些文书有一部分更是起自万历二十年,“父子相传,以为世业”。
几十年下来他们卖了多少真官假官?
明代有捐纳制度,就是花钱买官身。阔佬们往往只是想弄张皮来傍身,又不是真要出仕,所以即便是假的也不会露馅。
大明,烂了。
……
张老汉五十多岁了,李自成担心他遭不起颠沛流离。商议过后,送他两箱书三千银子,让他们三人返回江南,发展榼山党。
顺便让张养默给他老师王肯堂带句话——学医救不了中国人!
另一头的龟奴们也没白来。
人手一册大统领新编《律吕精要》,加入五线谱、旋律、和声、节奏等内容,让老朱的十二平均律发扬光大;
精选出来的歌和曲子各送一首;女式“奇装异服”同样人人有份——都是得到邢秀娘肯定的样式。
你以为有钱人真的很快乐吗?
是的,他们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不论古今。所谓保守只存在于嘴皮上,“奇装异服”绝对是好东西。
不止富人,穷人也不保守。
《万历野获编》——
“古云粤中多蜮,因男女同川而浴,乃银气所生……余未之信。
一日与沈继山司马谈及。
沈云:余令番禺时初不知有此风,盖令居廨署,不及见耳。及谪戍神电卫(电白)闲居,每饭后群奴皆出,必暮而返,日日皆然。则痛笞之曰:“尔辈亦效权奸,欲弃掷我耶?”
然不悛如故。一日午饭罢,微伺之,则仆相率出城,因尾之同行。
至郭外近河滨,见老少男妇俱解衣入水,拍浮甚乐,弥望不绝。观者如堵,略不羞涩。
始知此曹宁受笞而必不肯守舍也。
余因问曰:自此后公将何法以处之?
沈曰:“从此以往,岂但不加箠楚而已。每遇饭饱,则我先群奴出门矣。”
(我在番禺县令任上被贬到电白,整天闲的慌。发现每天下午我的奴仆就全跑出去了,傍晚才回来。天天如此。为这事我还打过他们,可总也不改。有一次我偷偷尾随他们,到了城外河边,只见河里密密麻麻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拖光了在一块儿玩水。岸上围观的人很多,他们一点不害羞。我特么现在才明白,为啥那帮货就算挨打也要跑出来了。后来每天吃完饭,我比他们跑的还快。)
哪里保守了?
如果说他们是愚夫愚妇,那张岱还记过,城里有女人扮男装去男鸡院潇洒。
还有北京女人——
“都人好游,妇女尤甚……每每三五为群,解裙围松树团坐,藉草呼卢,虽车马杂沓过,不顾。”
坐下之前为啥要解裙子?不清楚。
“妇人善应对官府,男子则否。五城鞭喧闹,有原被干证,俱妇人而无一男子者。即有,妇人藏其夫男而身自当之。”
有事女人出头,男人躲背后。京城老爷们儿令人无语!
不瞎扯了,言归正传。
大统领的东西不白给。龟奴们都带着银子呢,最少三百两起步。江南小鸡来钱快,有新才艺傍身,几天就能赚回来。
有个名鸡这次送来三千银子,李自成特别传授了套爱俺思哦标准一条龙服务流程。应该不会水土不服吧?
刚送走江南客,沈一石又亲自押着货物到了。
三十几辆大车装满了裤衩、袜子、鞋、裹腿、肩章、绷带、秋衣裤、战术坎肩等等。
“棉大衣棉手套棉帽这些过冬物还要半个来月才能准备好,下一批发货。”
“你看着安排就行,尽量抓紧。”
“大统领,那个帆布真不错,结实耐用。能不能往外销?”
“随便卖,不是要紧东西。粮草收的怎么样?”
“实在本钱不厚,连先前大统领预留的销货款加上,共屯了三万多石。近来又拉了几个股东,只是他们也不敢投入太多。”
“这怪我。回头给你预支五万银子。顺便还有几车财货拉回去卖了。”
“多谢大统领体贴。”沈一石感动的不行。
“粮食不能只在山西收,北直隶那边也要去。敞开了收,能收多少要多少。”
一来革命军要吃,二是给饥民屯一些,三就是间接打击鞑子。
“对了,晋南粮不要收,给我留着。”革命军很快又要出山打土豪。
沈一石又说起打听了范永斗等人的底细。
他们现今都在宣府、张家口做买卖,皮毛、高粱、茶叶、铁器、布匹等,生意不大,也就五六万银子上下。
宣德年间张文筑军堡,且北面的东、西太平山对峙如巨口,故名张家口堡;又有说嘉靖年守备张珍在北城墙开一小门,因门小如口,又由张珍开筑,所以称“张家口”。
张家口是草原南下京津的交通要道,京师北大门。
同时也是跟蒙古贸易的重要关口,那边做买卖的财东们多数是山西人。
“南京罗缎铺、苏杭罗缎铺、潞州绸铺、泽州帕铺、临清布帛铺、绒线铺等各行交易铺,沿长四五里许,贾皆争居之”。马匹交易每年四五万。
没必要提前弄掉范永斗。就算没了他,只要通鞑仍然有钱赚,还会有层出不穷的李永斗王永斗。
五倍十倍乃至二十倍的利润绝对令人眼红,李自成都馋的想去找皇太极做生意。
沈一石这次还带来百十人,准备为革命军效力。
其中两个是本家子弟。
这说明人家沈小西儿真正上了“贼船”。毕竟以当前革命军实力,外人看来凶多吉少是大概率结局。
李自成很高兴,夸了他好半天。
最后把沈一石弄得不好意思了。
“大统领,我爹说您是实在人,让小的也说实话。其实,关外鞑子那边我也搭上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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