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无视男子刚才的展现实力、“秀肌肉”威胁,也一口喝尽碗中酒,宽慰道:“哎呀,没事没事,年轻人嘛,就是该有这股劲头。年轻人都‘老了’,世界也就死了。”接着又解释道:“我确实是飞过来的,顺风,所以才快点,还有就是我不入流,没有品级。”
那几个年轻人得了训斥,不敢再笑出声了,只敢在那窃窃私语:“嘻嘻嘻,那老头真敢说,他不会以为打扮的一身黑,自己就是玄衣客吧。”
吴老听着他们小声讨论,微微一笑,不曾言语。
中年男子听不清他的同伴在说什么,但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太不礼貌,于是咳嗽两下示意。那七人只好安静,不过却没了先前的紧张。
混江湖的,不是全是修道之人,还有些只会坑蒙拐骗的普通人,他们也是杂口。
听闻吴老话语,男子其实也是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幸好吴老善解人意,主动开口:“我来这儿是等徒弟的,可能要等一天,不必在意我,你就放心吧。”世事可能真是天注定,随口一言,没成想之后会成事实。
男子也是听出吴老有逐客的意思,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于是抱拳离开了。
他们八人这次接了个大买卖,江湖路不好走,一路上连番出事,险象环生,好不容易安生一段,快到目的地了,又突然冒出个怪异老头,男子实在放心不下,忍不住前来探探底,现在看来应该是偶遇。
两拨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地各自吃着,快要吃完时,吴老忽然望向商道,另外八人登时警觉,也朝商道望去,一探究竟。
只看到商道上远远的赶来一群小黑点,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原来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可能有二十几人。其中最呆的那个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将再次迎来命运的转折点,自己将迎来新的名字,与众不同的未来。
“老大,这是?”其中一个年轻女子向中年男子询问。
“逃难的,他们有些身上还有血迹,估计是哪个庄子被攻破了。人为还是兽为就不知道了。”男子在八人中最强,也比其他人看得更清楚,知道得更多。
“是我们之前路过的庄子吗?”女子动了恻隐之心。
“不知道,商道是‘厌灵地’,只要是附近逃难的人都会走这里,会安全许多。记住不要多事,会有人处理的。”男子表情严肃。
在八人讨论时,吴老唤来了店小二,“小二,来几盆清粥,温的,记住不能烫!”
“诶,好勒!”小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客人可别怪我多嘴,您是准备给那群小孩施粥吧?其实不用您破费,附近庄子钱庄的钱炎钱大人,正好就在二楼喝酒,他老人家不仅是六品强者,家财丰厚,还乐善好施,帮助过好些逃难的孩子呢,今天这事他肯定也会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哈哈哈,谁在拍我马屁呢?”店小二还在说着,背后便传来笑声。
说曹操曹操到,从楼里出来三人,为首者正是去钱炎。
从楼里出来的三人,皆衣容华贵,料想应该是彩蚕吐丝织就,尤其是最前面的中年男人,更是绣有诸多纹饰,所料不差,恐怕得值一百铢,抵得上城里最普通人家半月的花销了。
当先的男人笑完之后,就对着吴老拱手行礼:“小子是钱庄的钱炎。没想到老先生这么慈悲为怀,我平素也爱做一些善事,今日遇到了自然也要出一份力。”
说完就对店小二吩咐道:“既然老先生施粥,孩子们有了饭,自然少不了菜。去,上三十斤肉来,不能让孩子们饿着了。”
店小二连连点头称是,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面露犹豫。
钱炎见店小二不动,就问道:“怎么,担心我钱不不够?”
“不敢不敢!”小二连呼不敢,为难道:“钱爷,你有所不知,咱店就是个小店,这粥还好说,尚且有现成的。这肉实在不够,也就还有十多斤半熟的眼鹿肉,也都还得煮一下,剩下的都还是生的。”
钱炎无所谓地摆摆手,“不妨事,先把半熟的赶紧做熟,剩下的慢慢做,孩子们肯定等得起。”小二这才跑到后厨忙碌去了。
小二走后,钱炎又对吴老说:“看老先生面生,想必不是附近的人吧,这些孩子后续安顿,不如交由我来操持,如何?”
钱炎笑容和煦,语气平和温柔,身体健壮,又穿着好看的衣服,虽说眼睛有点小,眉毛又细又淡,显得有些贼眉鼠眼,但总的还是讨人欢喜的。可惜的是,没讨着吴老的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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