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义山喝止了鹞兵们要将刘礼扔进鼎里的行动。
那万两军饷是块心病。刘总兵如果死了,朝廷必然派人查办,扯出挪用军饷的事来,孟大人也不好过,为此他只有出头阻止。
老孟疾步走上前,对着叛军阵中叫道:“主事的出来说话。”
他喊话的声音很大,一时把众叛军的喧嚣声都压了过去。
短暂的静默后,从叛军队伍中步出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着鸳鸯红战袄的大汉,生得浓眉大眼,额头宽广,手提了一对镔铁短戟,显得威风凛凛。
大汉身后的那人脸颊瘦削,身躯挺拔,一只手虚按着腰间的狭锋军刀,眼神锐利地瞪视着老孟。
老孟打量着眼前这两人,见那名提戟大汉虽然相貌堂堂,但一身军衣却已然洗得褪了色,铠甲上竟还有些破损。他后面捉刀的那人,也是衣甲陈旧,军装里外都透出了一些寒伧。
这就是鹞兵的带头军官?再看到两人身后的千余士兵,军衣上的陈旧缝补之处更是数不胜数。但这些人手中的战刀长矛却都养护得锋刃闪亮,在阳光下耀眼生花。
“这鹞兵看样子不好对付啊!”孟义山心中暗咐。
洛阳久无战事,这些士兵的战甲还这样残破,除了军需官的克扣外,恐怕整训频繁也是主因。老孟皱着眉头,心道“这两个带头的,最好寻机擒获一个,才好谈判。”
孟义山打起这个算盘,刚迈出两步,就听对面弓弩上弦之声不绝,鹞兵队伍中有数十具强弩探了出来,迅速对准了老孟。
孟大人心头不禁一凛,在不到一百步的距离内,硬弩的威力足可以崩穿三层牛皮,血肉之躯绝对射个对穿。他深知威力,不敢再越雷池一步,被迫站定,开口向那两人招呼道:“我是巡检司孟义山!两位将军如何称呼?”
那提戟大汉眼光一亮,显然听说过老孟,他抱拳回话道:“孟大人,久仰了!在下姚文仲,现为洛阳宣武卫千户。”又指引身侧那人道:“这是我的副手张广元,卫所副千户。”
那张广元表情冷漠,单手握刀傲不为礼。孟义山也不着恼。
双方通过了姓名,姚文仲先开口了,直截了当地问道:“孟大人来此,是给刘礼说情的么?”
“当然不是”老孟连忙否认,心说老刘克扣军饷喝饱了兵血,老子直认替他说情,情理上就先矮了一截。
孟大人当下正气凛然地说道:“刘礼欠你们钱,怎么折腾我都不管。只是这油炸鬼的手段实在太狠,我看不过眼,特来调解一下。”
姚文仲眉头一皱,说道:“大人想如何调解?”
孟义山悠闲地背起手,正色道:“你们先放了刘礼!收兵回营。至于积欠的粮饷,兄弟我来给你们想办法。”
姚文仲听了也不说话,低头看着孟义山在想他是不是在拖延时间。
千户张广元急忙对姚文仲进言道:“姚大哥!刘礼不能放。”
姚文仲点了点头,看着孟义山说道:“刘礼今日难逃一死,孟大人别费心了。”
孟义山十分不快,按捺着性子劝道:“不就是欠你们个把月的饷银么,折腾个鸟!本官给你们开双月的饷,只要放人,现在就给!”
他不欲多作纠缠,只想尽快把这事解决。心说老子做把冤大头,用银子砸死你们。
二倍的饷银,并没有打动姚文仲,他一语不发地看着天,拒意明显。
张广元冷笑着看了眼老孟,转过身对着鹞兵们喊道:“快添柴火!等油烧得再滚些,就把狗日的扔进去!”一番狠话,听得鼎镬之前的刘礼心寒胆战,失魂落魄。
老孟有些急了,怒道:“绿林道上绑票,还要个赎银呢!你们随便撕票!还有没有规矩了!”
姚文仲目光炯炯地看着老孟,喝道:“赎银?我们不要!刘礼欠我鹞兵的是血债!”他大喊道:“把人给我抬上来!”
话音一落,鹞兵们让开了一条道路,几个兵卒神情悲愤地抬着床旧毡毯,毯子里面卷着两具冻得僵直的尸体,缓慢地走了过来。
姚文仲过去一把揭开了上面的毡毯,毯下现出了两个年轻士兵的面庞,都穿着明军号衣,双眼怒睁,一副难以瞑目的样子。
“这两人是昨晚军营外的巡逻士兵,衣衫单薄,吃得又少。在风雪里了迷失路途,活活给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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