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义没看出老孟心里有鬼,说道:“云鹏镖局镖行天下,陆云鹏来拜会本府,本来没什么,就怕他这种江湖人物暗中生事……”
和某位劫匪有点讯息不通的李知府,没想到云鹏会丢了镖,而且秘而不宣。
孟义山对李知府道:“大人说的对啊!这些镖局听说都和绿林人物勾勾搭搭,搞不好就是想来闹事。”
李大人点头加深认同,这一番分析合理啊。
孟总捕头趁机进言:“大人,我派人便装跟着,紧紧看住陆云鹏,他有什么行动,咱们都能知晓!”
李知府道:“但陆云鹏是有名的高手,衙门的人盯不住吧?”
孟义山对李知府道:“小古武功高啊,让他去合适!”
知府大人一听,正合心意,当下便答应了。
古振声被撤了总捕,平日在衙门任事不免有些懈怠,更为李大人所不喜。他武功还高,这份盯人的苦差便落到古捕头身上了。
解决一桩事情,知府大人肃容言道:“还有一事,要你去办,刑部关于花蝶儿一案的批示到了,定了斩立决!”
“什么时候动手?”一听杀人,孟义山来了兴致。
“你去点出死牢二十八名囚犯,验明正身,加上花蝶儿,明日大辟!”李知府面如寒铁,冷硬的说道。
一次斩这么多人的脑袋,孟义山吃了一惊,随即恍然不过十余天便是冬至。
约定俗成的秋后问斩,都是霜降之后冬至之前,草木凋零,此时行刑,上应肃杀之气以和天时。
孟义山取了犯人名册,在书房中出来,一路上想起这花蝶儿抵死不招,劫牢一案找不出主使,有些美中不足!
“看他快死了,我连吓带骗,不信问不出来!”孟总捕心中打起了死囚的主意。
孟义山不想让双鬼跟着进府牢,但他是叶家庄犯盐计划的重要棋子,容不得闪失,两人硬是跟着。
到了牢里,将那些该杀的逐一核对,费了好些时候,才到了花蝶儿这里。
花蝶儿瘫卧在地上,被关了数十日,受尽了拷打,身上满是棒疮秽血,散出的异味隔得老远就让人掩上鼻子。
孟义山开锁进了囚室,踢了这淫贼一脚,见他没动,低身凑到他耳边道:“你时辰到了,马上杀头!”
花蝶儿身躯一抖,抬首望着孟义山,沉默一会,他颤抖着半坐起来,自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花某不怕死!”
连邙山双鬼都有些敬佩花蝶儿的硬气,孟义山却看出他说这话时眉梢抖动,心里仍是怕的。
花蝶儿在狱中月余,靠着一股狠劲硬撑下各种大刑,到后来这股凶戾之气渐丧,听说死期到了,难免魂摇神荡,心怀畏惧!
孟捕头决定给淫贼上上手段,砰的一脚,勾踢花蝶儿的下巴,将他的槽牙都踢出了两颗,又自背后抽出刀来,比在他的咽喉,恶声说道:“不怕死,老子没见过!”
花蝶儿怒声大喝“死算什么,你花爷行走江湖,靠的就是胆气!”却有一丝恐惧像藤蔓一样攀爬上心头,坠得他喘不过气。
“奶奶的,你小子还装硬气”
孟义山把刀轻轻一抹,花蝶儿的喉头立时皮破见血,回手又将刀刃在他脖颈处蹭了两蹭,嘿嘿笑道:“刀口对着你脖子,想死便点下头,脑袋就掉了,省得老子动手!”
让别人杀可能心里还有赴死的勇气,自杀却是谁都提不起劲的,望着寒亮的刀光,花蝶儿的喉咙一阵发紧,闭上了眼,心念转了两转,又睁开了。
见他不肯死,孟义山心下暗笑:“有门!”
慢悠悠的伸出手来,蓬的一把抓紧了花蝶儿的头发,缓缓的向刀锋推去……
被执住的花蝶儿眼看就要被刀锋断头,身首异处,却猛烈的开始挣扎,口中咿咿啊啊的乱喊,头颈用力的上仰,孟总捕的手劲不弱,却还是被求生心切的花蝶儿顶起了两尺。
两人就这样压下顶上,互相较上了劲,足有盏茶功夫,一旁的双鬼,纵使出身邪派,听着花蝶儿如待牛羊似的惨叫也是心生不忍。
阿丑面露不忍,对孟义山道:“一刀杀了便好,不能如此折磨人!”
子鬼一把拉过师妹,拿眼色暗示她少管闲事,虽然不怕得罪这姓孟的,但现在双方合作,为一个死囚闹僵了不好。
孟义山没理会阿丑的话,“老子折磨的是人?”
又拉扯了两下,花蝶儿已经没了力气,再也受不了这种命悬一线的感觉,眼前一黑,就向刀上撞去。
谁料孟义山手段更坏,把刀身背转,花蝶儿的颈子重重的撞在刀背上,磕得头昏眼花,金星乱冒。
孟义山一松手,花蝶儿软瘫在地上,身子不住的哆嗦,大口喘着粗气,面上布满了恐惧,再也没有方才的硬挺骨气。
孟总捕啐了这淫贼一口,骂道:“你奶奶的,挣得这么欢,累得爷爷手都酸了,不想死?你还装个鸟的好汉!”
趁着他惊魂未定,孟捕头加劲问供,道:“你这淫贼铁打的死罪!你说刽子手收点受害人家的谢金,拿把钝刀砍你个十刀八刀也不断气,能不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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