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羽遗浚书,言己在此,金人必不南,浚乃止。撒离曷由斜谷北去(吴玠听到这里还是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是那个在坊州被自己打哭的完颜撒离喝吧?),子羽谋邀之于武休,不及,既回凤翔,遣十人持书旗招子羽,子羽尽斩之,而留其一,纵之还,曰:“为我语贼,欲来即来,吾有死尔,何可招也!”先是,子羽预徙梁、洋公私之积,至是,金人深入,馈不继,又腹背为子羽、玠所攻,死伤十五六,疫疠且作,亟遁去。子羽出师掩击,堕溪涧死者不可胜计,余兵不能自拔者,悉降。】
【始,金人攻蜀,所选士卒千取百,百取十;战被重铠,登山攻险,每一人前,辄二人推其后,前者死,后者被其甲以进,又死,则又代之,其为必取计如此。浚虽衄师,卒全蜀,子羽之力居多。子羽还兴元。四年,坐富平之役,与浚俱罢。寻为言者所论,责授单州团练副使,白州安置。】
张浚听到这里也是有些狼狈,他之前读自己的传只知道自己的确是在富平之战之后倒了霉,却没想到竟然还牵连了自己提拔的刘子羽。但话又说回来,至少在现在的官家治下,这种事情就不会再发生了。现在的官家可惯是个公私分明的,有功必赏有过必究,比如说他把刘锡赶去黄河上当水手,可不妨碍他提拔他兄弟刘錡去御营骑军当副都统。刘子羽不仅没做错什么,还在前线力战拒敌,可因为被朝中某些奸臣划为是自己提拔的党羽,就要被这般牵连,实在让人觉得不公。
【新除川、陕宣抚副使吴玠,始为裨将,未知名。子羽独奇之,言于浚,浚与语大悦,使尽护诸将。至是,上疏论子羽之功,请纳节赎其罪。(不说吴大听了愣在当场,其他人也皆是一阵无语)诏听子羽自便。明年,复元官,提举江州太平观。】
曲端心想自己当时也就随口和万俟卨一说,说吴大和刘子羽看对眼了,没想到在这本伪书里这俩人好到这种程度?好到吴大这个西军老军头,这个官迷为了保他连节度使都可以捐了?而两位当事人则只能面面相觑,最后刘子羽咳嗽了一声,勉强打了个圆场:“吴都统这般高义……嗯……子羽佩服。”
而吴玠也赶紧就坡下驴:“书中的刘经略的确令人敬佩……想来我吴大也不是什么不识好歹的人,对于举荐自己的举主,必然是要全了义气的。”
胡寅只是看着他们俩人在这边装模作样地演戏冷笑不语,吴大什么人,他这个做了两三年关西五路转运使的上司还能不知道?若论起心思算计,西军其他将领里可没有比他更滑头的,这里还不是看了张浚虽然一时失势,但只要官家还需要抗金就必然有朝一日会再度让张浚还朝为相,而且他这么随口一说用节度使去保刘子羽,又全了自己的名声,又给了书里那个不做人的官家台阶下,还让张浚和刘子羽对他高看一眼……毕竟前线军事还要倚仗他吴大,难道还真有人会把他的节度使给收了不成?
【张浚还朝(胡寅继续冷笑了一声),议合兵大举,乃请召子羽,令谕旨西帅,以集英殿修撰知ez。未几,权都督府参议军事,与主管机宜文字熊彦诗同抚谕川、陕。时吴玠屡言军前乏粮,故令子羽见玠谕指,且与都转运使赵开计事,并察边备虚实以闻,时五年冬也。明年秋,与彦诗同还朝。子羽言:“金人未可图,宜益兵屯田,以俟机会。”时张浚以淮西安抚使刘光世骄惰不肃,密奏请罢之,而以其兵属子羽(张浚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子羽辞,乃以徽猷阁待制知泉州。】
“张德远,”胡寅很明显不会放过这个再刺他一句的机会,“就算刘光世无能,这书里的官家也无能,可将国家军队这般私相授受给自己的亲信是一个宰执该做的事情吗?好在刘彦修是个明白人,不然你们俩这般私相串联,几个脑袋都不顶用。”
张浚闻言顿时有些恼火:“我这里不还是上书奏请官家了吗?怎么到你这里我就一副结党营私甚至要拥兵自重图谋不轨的模样?”
胡寅冷哼一声,眼神里明明白白抛给他四个字“咎由自取”。张浚转念一想,这种行为在书里这个官家眼里好像的确不太行,一时也无言以对。
【七年,淮西郦琼叛,张浚罢相。八年,御史常同论子羽十罪,上批出“白州安置”。赵鼎曰:“章疏中论及结吴玠事,今方倚玠,恐不自安。”同疏再上,以散官安置漳州。(赵玖在屏风后面叹了口气,赵相公可真的是好人,所以他和张浚到底有啥好斗的?路线之争有那么重要吗?看来自己这个官家真是功德无量,不仅要绍宋,还顺便挽救了某些人破裂的友情……?)十一年,枢密使张浚荐子羽复元官,知镇江府兼沿江安抚使。金人入寇,子羽建议清野,淮东之人,皆徙镇江,抚以恩信,虽兵民杂居,无敢相侵者。既而金人不至,浚问子羽,子羽曰:“异时金人入寇,飘忽如风雨,今久迟回,必有他意。”盖金人以柘皋之败,欲急和也。未几,果遣使议和。复徽猷阁待制。秦桧风谏官论罢之,复提举太平观。(小林学士:“怎么又一个被秦桧迫害的……”)十六年,卒。】
“赵相公……”“元镇兄……”刘子羽和张浚二人几乎是同时想要和赵鼎说些什么,然而话到嘴边二人最终还是对视了一眼,最后只是轻轻一叹。而赵鼎则完全没有料到自己在刘子羽的传里也有戏份,一时微微有些愣神,但还是温言道:“先前本相便说了,我便是与德远有什么争论分歧,那也是一心为了国家社稷,无关私人恩怨,更不会牵连迁怒于旁人。刘经略与吴都统自是国家忠良,那我出言回护一二又有什么值得奇怪的?而更不用说如今的官家是三令五申严禁什么党争这种事情的,那么无论诸位是何人举荐又与谁交好,功过赏罚官家都自会有一套公平说辞。”
赵玖几乎都快忍不住要给赵相公拍手叫好了,这个觉悟张德远你倒是学着一点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刘子羽读完接下来是不是轮到那个谁要被公开处刑了?
赵玖托着下巴,开始思索万俟卨会在读到哪一段的时候被众人忍不住暴打,而自己又要不要出去救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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