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他人可不知道他们二人在这里打什么哑谜,唯独赵玖心念一动,大约猜到估计是在训斥完赵哲和刘锡两个军头之后,他们私下里又说了些什么小话。而张浚却是脸微微涨红,最后竟只是干巴巴地憋出来一句:“本相便只记得自己不会射箭这回事了。”
而刘子羽听罢,顿时哑然失笑。张德远这个人到底还是好面子,既然说了这番古怪言语,那便其实是已经认了自己当初是意气用事,什么尽人事则天命可归之类的话实在太过幼稚,根本不像是一个身居高位的宰执该说出来的话。
可话又说回来,他张德远的确一直是这么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幼稚也好,欠考虑也罢,乱世之中总还是需要这么些人来讲意气,讲信念的。就算不能完全认同他的观点,但刘子羽对此也深感敬佩。
不然他又如何与张浚能成好友?
【官属有建策徙治夔州者,子羽叱之曰:“孺子可斩也!四川全盛,敌欲入寇久矣,直以川口有铁山、栈道之险,未敢遽窥耳。今不坚守,纵使深入,而吾僻处夔、峡,遂与关中声援不相闻,进退失计,悔将何及。今幸敌方肆掠,未逼近郡。宣司但当留驻兴州,外系关中之望,内安全蜀之心;急遣官属出关,呼召诸将,收集散亡,分布险隘,坚壁固垒,观衅而动。庶几犹或可以补前愆而赎后咎,奈何乃为此言乎?”浚然子羽言,而诸参佐无敢行者。子羽即自请奉命北出,复以单骑至秦州,召诸亡将。诸亡将闻命大喜,悉以其众来会。子羽命吴玠栅和尚原,守大散关,而分兵悉守诸险塞。金人知有备,引去。】
曲端听到这里也是张口欲言,他其实有心承认自己当日在尧山战前,在帐中讽刺刘子羽,甚至辱及其殉国的先父的话语是有些过于刻薄了。文官出身的衙内又如何,他还是应该佩服一下刘子羽的确是个有胆识的……敢为他人所不为之事。只是话到嘴边他又实在说不出口,因为他还是觉得在书中这些人会落得这番艰难光景,还不是张枢相这个不知兵的胡乱指挥,最后输了又迁怒于人,若是自己没被杀,这里至于轮到吴大这种人来守大散关?
但……张枢相杀自己好像也不完全是因为富平兵败,也还是因为自己卖了李彦仙,又作诗嘲讽官家?卖李彦仙的确不太对,但那种官家嘛……
所以,说到底,还不都是那个无能的官家的问题?!
曲端顿时觉得自己找到了一切问题的关键所在。
这边曲端虽然自我感觉顿悟了,但这种结论到底也没那么方便就说出来和人共享,更何况他也不是感觉不到在座诸人对自己的敌意,说不定明明有道理的事情被他一说大家反而硬要觉得不妥,就姑且先藏在心里了。
【明年,金人复聚兵来攻,再为玠所败。浚移治阆州,子羽请独留河池,调护诸将,以通内外声援,浚许之。明年,玠以秦凤经略使戍河池,王彦以金、均、房镇抚使戍金州。二镇皆饥,兴元帅臣闭籴,二镇病之。玠、彦皆愿得子羽守汉中,浚乃承制拜子羽利州路经略使兼知兴元府。(刘子羽读到这里也是忍不住咳了一声,自己在书里和现在都做了同样的官可还行)子羽至汉中,通商输粟,二镇遂安。除宝文阁直学士。】
【是冬,金人犯金州。三年正月,王彦失守,退保石泉。子羽亟移兵守饶风岭,驰告玠。玠大惊,即越境而东,日夜驰三百里至饶风,列营拒守。金人悉力仰攻,死伤山积,更募死士,由间道自祖溪关入,绕出玠后。玠遽邀子羽去,子羽不可,而留玠同守定军山,玠难之,遂西。】
众人听到此也都是面面相觑,不说这里竟然是刘子羽和吴大在关西搭档,曲端更是在心中大呼不公,你吴大不也是要搞西军那套,和刘子羽意见不合就把人家扔下不管了?大家都是西军老军头,凭什么你做得我就做不得?
【子羽焚兴元(众人俱是一阵叹息),退守三泉县,从兵不满三百,与士卒取草牙、木甲食之,遗玠书诀别。(“……?你俩关系还有这么好?”张浚悄悄瞥了一眼刘子羽,而胡寅也是一愣,毕竟在他们现在所处的世界里,吴大可以说算是他提拔的,和张浚的人搞在一起听起来就不怎么让人高兴。)玠时在仙人关,其爱将杨政大呼军门曰:“节使不可负刘待制,不然,政辈亦舍节使去矣。”(韩世忠闻言差点被嘴里的炒栗给噎住,然而在胡寅警告的眼神下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而吴玠的脸色也是有些僵硬,至于原因,在场的人也只有他们三人还有躲在屏风后面的赵玖清楚,但……很明显这种事情他们不能说给其他人听。而张浚看见他们三人之间各种打眼色,也只当是关西那边的一些琐事,心想吴大的这个手下还真有点意思?居然能看出来吴大其实并不是完全不想救刘子羽,更大可能性是出于全局考虑实在不好找出兵借口,他这么一闹,顿时就给吴大递了个梯子。可话又说回来,为什么刘子羽和吴大在这里关系这么好啊……)玠乃间道会子羽,子羽留玠共守三泉。玠曰:“关外蜀之门户,不可轻弃。”复往守仙人关。子羽以潭毒山形斗拔,其上宽平有水,乃筑壁垒,十六日而成。金人已至,距营十数里。子羽据胡床,坐于垒口。诸将泣告曰:“此非待制坐处。”子羽曰:“子羽今日死于此。”敌寻亦引去。】
“刘经略不愧是将门忠烈之后……”韩世忠把嘴里的炒栗勉强咽下去之后复又端起一盏酒来,“俺承认,先前俺也和曲大差不多,觉得你这个待在官家身边的文官衙内没啥了不起的……但刘经略的确是个有真本事的!”
而刘子羽也早就习惯这些西军军头说不出什么像样的夸奖人的话来了,便也只是微微点头,端起酒盏回礼。只是这里的另一个当事人吴玠倒显得有些颇为尴尬,因为他其实现在和刘子羽并没有很深的交情,便是尧山之战随侍在官家身边双方互相就战略局势有所切磋交流,以至于互相有些欣赏,那似乎也只是一般通过同僚关系?
【自金人入梁、洋,四蜀复大震。张浚欲移潼川,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