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后到底是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但我到底是不是花无忌,你心里难道不清楚么?”
陈兰芝被他一语点破心中所想,俏脸微微一变。花无忌的面具看似被她无意扯下,但其实乃是女人有意而为,目的就是想要更清楚的看清对方的真实相貌,因为花无忌戴着面具实在是一件太过古怪的事。
但陈兰芝一听花无忌的话,心中的疑惑又消了大半,因为一个人对另一个十分熟悉的人的感觉不会出错,而眼前男人给她的感觉就是以前与花无忌偷偷相见时的感觉是没有差别的。更何况她此刻早已被花无忌撩拨得春心荡漾欲火焚身,一心只想与他亲热重温鱼水之欢,以慰藉连日来的寂寞烦闷。
陈兰芝妩媚一笑,娇躯半倚在床榻上,一手捏着面具,一手极尽风情地拨弄着粉色的肚兜,媚眼如丝地看着花无忌道:“那你为什么还不过来,好让我验证一下你到底是不是花无忌呢?”
这一刻,平日里端庄贤淑知书达理的女人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变得风情万种,变得媚惑勾人,甚至变得风骚淫荡。
而只有与这个女人有过最亲密关系的男人才会知道,陈兰芝表面虽然端庄贤淑,但骨子里却是一个极为内媚风骚的女人,而正是这种反差,也成为了陈兰芝身上最有用的手段之一。
因为几乎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能够抵挡得住女人的这种反差。
而现在,倘若换成别的男人,见到女人如此荡人心魄的勾人神态,只怕早就按捺不住的扑上去了,但花无忌却依然没有动。
花无忌虽没有扑上去,但他的喉咙却发出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而他的目光也变得炽热渴望。
陈兰芝已经急不可耐,她再次媚笑道:“好冤家,你到底在磨蹭什么?难道这张面具有我更妙吗?”
花无忌忽然叹道:“我承认,在我遇到的女人之中,你是唯一一个能让我把持不住的人,那些女人有许多比你更年轻貌美的,但她们都没有你身上的那种让人食髓知味的感觉,所以尽管你是我仇人的老婆,但我依然会不顾一切的想要见你。所以在我心里,没有什么能够比你更妙了。”
陈兰芝闻言,顿时春情荡漾,柔声催道:“既然如此,那你还等什么?”
花无忌又忽然一声苦笑,叹息道:“倘若你真想与我重温旧情好好亲热亲热,那你就得把面具还给我,因为如果不戴上它,我便不是花无忌了。”
女人只听得一头雾水,她眼珠一转,忽然咯咯咯一阵娇笑,说道:“难道说你不戴上面具就不行了?记得以前你可是生猛得如狼似虎,是唯一能够让我感到满足的男人呢。”
花无忌叹道:“因为那个时候的我是最完美的,你想要的也依旧是那个完美的我。可现在我已经不完美了,如果我不戴上面具,我就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
“你到底在说什么?”陈兰芝有些不耐了,蹙眉道:“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你到底在卖弄什么玄虚?”
花无忌却摇头,忽然柔声说道:“把它还给我,我再好好疼你,好么?”
但陈兰芝已经被勾起了好奇心,她紧盯着花无忌,皱眉问道:“你为何如此在意这张面具?莫非你还有什么见不得人吗?”
花无忌微微垂头,缓缓道:“难道你没有发现,我如今说话的声音都和以前有些不同了吗?”
陈兰芝一怔,随即才听出他的声音略显沙哑,的确与之前的花无忌的声音略有分别。
“莫非你染了风寒?”女人心头疑惑渐起,问道:“这与面具有何关系?”她凝视着花无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变,语气略显急促地道:“你过来,把手放下,让我看看你。”
花无忌却果断摇头道:“不。”
陈兰芝目光闪烁,忽然一扬手中的面具,冷声道:“那你就休想我还给你。”
花无忌还是摇头,道:“那我就只有离开了。”
陈兰芝一愣,随即冷笑一声,道:“你什么地方老娘没见过?现在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也不嫌矫情么?”
花无忌无奈的轻叹道:“我何时曾在你面前矫情过?我这么做,只是不想让你失望,更不想吓着你而已。”
“今晚你已经吓到我了。”陈兰芝幽幽冷笑道:“老娘也不在乎被你多吓一次。”
花无忌默然不语,陈兰芝目光逐渐锐利,心中的春情也淡了几分。
江湖中大多数人都知道,花无忌虽然是一个大盗,却有着貌比潘安的英俊相貌,而且他温文儒雅,不知道他来历的人都以为他只是一个翩翩佳公子,所以无论是待字闺中的少女还是已为人妇的女人,无不对他痴迷神往。
可现在,花无忌却执着于半张面具,似乎并想以全貌示人,这岂非是一件极不寻常的怪事?
陈兰芝当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才一定要看到眼前这个花无忌的整张脸。
两人默然对视片刻,花无忌终于无奈开口道:“你当真要我放下手?”
陈兰芝目光微闪,她心中念头飞转,忽然柔柔一笑,说道:“是啊,我真想看看,你现在到底是人是鬼呢。”
她的语气和神态仿佛含着无限风情。
花无忌却叹道:“就算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模样,你也不害怕?”
女人忍不住一阵娇笑,眉眼带春的道:“你哪次不是把人家弄得死去活来的,人家又何曾害怕过?”
花无忌低头沉默,随后却幽幽道:“我原本只想以现在的模样与你相见,因为我不想吓你,但你却好像认为我在戏弄你。”他轻叹一声,摇头苦笑道:“但我这模样,你迟早有一天总会看见,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再故作遮掩?”
陈兰芝表面虽轻佻,但暗中实则已有些许猜测,见花无忌如此一说,顿时心头微紧,轻浮神态也收敛了几分。
花无忌说完,便缓缓放下了他蒙着脸的手。
陈兰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恰时,窗外雨夜中掠过一道闪电,刺目的光亮透窗而入,将花无忌的那半张脸孔映照得纤毫毕现。
当陈兰芝终于看清了那张脸时,她的双眼瞳孔陡然收缩,整个人再次仿佛被雷击一样僵在床上,周身泛起鸡皮疙瘩。
而她的神色,像是又一次见到了鬼一样的惊怖、诧异和恐惧。
因为她看到花无忌的那半张脸,已经根本不是一张人的脸孔了。
花无忌那半张脸孔从嘴唇以上直至额头,尽皆皮肉扭曲翻卷,宛如一片即将被完全腐烂的烂肉,呈现出一种仿佛是被烤焦的暗褐色,非但无比丑陋,甚至还很恶心。
那半张脸与另外正常的半张脸一经对比,对陈兰芝的内心造成了无法形容的巨大冲击,她仿佛被突然浇了一盆冷水,将原本无法克制的欲念瞬间熄灭。女人的脸上开始浮现出各种无法形容的古怪表情,她不知所措的僵在床上,脑海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这一刻的花无忌,已经不是原本那个貌比潘安能令无数女人都为之心动的翩翩佳公子,他虽然还保持着半张异常英俊的脸孔,可却正是这半张正常的脸,却更增添了另外半张脸的丑陋可怕,而这一幕,让这闪电雷鸣的雨夜中昏暗房间里的气氛,就显得格外的阴森诡异起来。
花无忌没有说话,他就那样安静的坐在床榻边上,静静地凝视着对面的女人。
陈兰芝瞠目结舌的呆了半晌,才猛然惊觉似的向后缩了缩身子,瞪大着眼睛用难以置信的语气惊叫道:“你的脸……怎么成了这个鬼……这个样子?”她原本是说的“鬼样子”,但急切间猛然想到这般说话定会引起对方不悦,于是急忙更改了语气。
但花无忌却仿佛毫不在意,他淡淡说道:“我早就说过,只有戴了面具我才是花无忌,否则便是这不人不鬼的模样,你却偏偏不相信,你看,还是被吓着了吧?”
陈兰芝背脊一阵发凉,原本红晕的俏脸也变得苍白,她只看了花无忌一眼,就再也不愿看第二眼了,因为那半张脸实在太瘆人,简直让她觉得恶心。
她拿着面具的手有些不知所错的微微颤抖着。
“这到底怎么回事?”女人嘴角抽搐着,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很镇定,但她的目光却有掩饰不住的反感厌恶之色。她喃喃问道:“你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花无忌凝视着她,忽然笑了起来。倘若是从前的模样,他的笑容本是极温柔也极易打动女人的心的,可现在他这一笑,便扯动着那半张丑恶的脸,就有说不出的怪异惊心。
陈兰芝看得心惊肉跳。就见花无忌怪笑道:“李夫人,你又何必多此一问?我为何会变成这样,难道你不清楚么?”
女人浑身一震,再也说不出话来。她已经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江湖上都知道,数月之前,名动江湖的花盗被铁剑大侠李远松以及奔雷拳霍震东联手击毙于火海之中。
世人都以为花无忌已经死了,但他现在却还活着,但却活得生不如死。因为无论是谁,倘若能从那样一场大火中侥幸活下来,那也绝不会毫发无伤。
陈兰芝突然就明白花无忌刚才为何会说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看他这般模样,尤其是对一个平时极为在乎自己外表的人来说,这句话一点也不夸张。
女人害怕了,她瑟瑟发抖,惊恐地看着花无忌。
“你很害怕,也开始厌恶,对不对?”花无忌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摸向自己那半张皮肉翻卷的丑陋脸庞,语气也变得极为怪异,道:“其实不止是你会害怕厌恶,就连我自己都憎恨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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