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赵采芝三人伺候。
赵家人之中除了沈方人偶尔能进宫拜会,其他人因是外男,无召不能擅入,因此父女、兄妹能够见面的机会极少。
柳弗思一直呆在承州,自从赵学尔嫁到京都,两人更是好几年没有会面。
平常不得见的人今日齐聚宫中,赵学尔真是既高兴又激动。
她先是看向赵同,自从她放话要把赵学玉和赵学时外放出京,赵同和她大吵一架之后愤而离宫,父女俩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其实当时气性一过,赵学尔已经后悔对赵同太不尊重,却苦于不知该如何劝说赵同答应,道歉的话便一直没有说出口。
如今父女再次得见,赵学尔既高兴又担心赵同心里还在怨怪她,只不过迫于李复书的要求才不得不进宫为她庆生,心中惴惴不安,虽然有很多话想说,最终也只喊了声“父亲。”
赵同自然是怨赵学尔的,他怨赵学尔罔顾家族的利益,他怨赵学尔不提携兄弟,他更怨赵学尔踩踏了他作为父亲的尊严。但再多的怨最终也抵挡不过他对赵学尔的爱,赵同扭扭捏捏地应了一声:“哎。”似乎觉得不够,又期期艾艾地道:“惟愿皇后万寿千秋。”
如此客套的一句话,竟听得赵学尔快要落下泪来,她心中已经明白,尽管赵同不能理解她,却仍然希望她好。
谁都没有再提当年的事,父女之间的嫌隙在一声呼唤和一句祝福中烟消云散。
赵学尔心情更加晴朗,又喊沈方人“母亲。”
沈方人爽朗地应了一声,又祝福道:“我只希望皇后凤体安康,与皇上和和睦睦,以免我们在宫外为皇后挂心。”
赵学时在一旁急急地道:“别的都不重要,身体健康才是福,皇后今后一定要多多地保重身体。”
赵学尔见一个两个三个都叫她保重身体,心知她之前昏倒把他们都吓着了,心中愧疚不已,忙出言安抚道:“你们放心,我一切都好。”
轮到柳弗思时,赵学尔极是喜悦,欢快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京都,竟然也不和我说一声?”
柳弗思笑道:“前两日刚到,一来就向皇上上书请求进宫拜见皇后。我和皇上一样也想给皇后一个惊喜,所以就没有特意告诉皇后了。”
赵学尔高兴地道:“确实是个极大的惊喜,我们三年未见,我十分想念你。”
一一见过之后,赵学尔招呼他们坐下说话。
沈方人从赵采芝手中接过一个寿纹八角盒,道:“这是你弟弟送你的生辰礼。他说梁州盛产瓜果,都是咱们平时吃不到的,本想送些新鲜的回来,但鲜果保存不易,若走寻常邮驿,只怕会坏在路上,若着专人传递,又必定劳民伤财,于是他便选了些味好的果子制成果干,特意集齐了八样才寄回来。有两盒是他亲手做的,一盒叫我们留着,一盒贺你生辰,说是一来让你尝个鲜,二来让你知道泊山县虽穷,但物产十分丰富,只要他用心经营,必定能够让他辖下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赵学玉出生的时候,赵学尔已经八岁,等到赵学玉启蒙的时候,赵学尔已经十来岁,赵学玉读书习字几乎都是赵学尔手把手教的。神武太后薨逝,赵学尔自觉仕途无望,更是把所有期望都放在赵学玉一人身上,教导之严尤胜赵氏夫妇和教书的夫子。因此两人虽是姐弟,但情份更如母子、师徒。
赵学尔听得赵学玉如此用心,心下更加欢喜,赶紧让人拿过来,亲自打开盒盖,阵阵果香扑面而来,红的、黄的、白的……八种形色各异的果干铺满八个小隔间,端是看着已经爽心悦目,再捻一个尝尝,酸甜软糯的口味更加打动人心。“味道倒是极好。”赵学尔捧着果干盒子爱不释手,指着其中的两样道:“荔枝和桂圆是贡品,前几个月的时候在宫中也能见到,其他的我倒不认得。”
沈方人道:“你都不认得,我就更不认得了。管他是什么呢,你弟弟送来的东西,总归是吃得的。托了他的福,咱们足不出户,也能吃上比贡品还稀罕的东西。”
赵学尔感慨道:“要不怎么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呢,学玉这番南下必定收获颇丰。”
赵学时见赵学尔高兴,忙拿出一个锦盒道:“我也有礼物送给皇后。”说着急不可耐地打开锦盒给众人观看。
赵同离得最近,见黄色锦缎中躺着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珍珠,不由得惊叹道:“世上竟有这么大的珍珠。”
赵学时得意地道:“这世上只怕再没有比这更大的珍珠了。”
沈方人见那珍珠晶莹剔透,流光溢彩,果然是个难得的宝物,笑道:“这样品相的珍珠,镶在皇后的凤冠上也使得了。”
赵学时更加得意,大着嗓门儿道:“怎么使不得,这颗珍珠比皇后大婚时凤冠上的那一颗还要大,无论皇后想做凤冠还是凤钗,都是使得的。”急忙让如鱼拿去给赵学尔看,连赵同和沈方人都夸赞的宝物,想来赵学尔也定会喜欢。
然而赵学尔只就着如鱼的手看了一眼,便皱着眉头道:“哥哥既接管家中庶务,花用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须知克勤克俭、细水长流才是持家之道。”
珍珠和果干摆放在一起,硕大的珍珠流动着宝物之光,却被不值钱的果干衬得暗淡无光。
满怀期待的赵学时顿时失落不已,低着头道:“这颗珍珠只花了五十两,并没有耗费多少银钱。”
赵学尔听了眉头皱得更紧,“既是奇珍异宝,又怎会五十两银子买来?”若是这珍珠来路不明,那问题就比赵学时花大价钱买来更严重了。
赵学时道:“我是从一个渔民那里买来的,他说他家世代以捕鱼为生,这颗珍珠就是他出海的时候捞的。他担心当铺和珠宝铺子故意压价,或者强买强卖,所以就自己拿出来卖,摊子刚好就摆在我们家门前的长胜街上。平民百姓虽然知道这么大的珍珠很值钱,却也不知道究竟值多少银子,我出价五十两,对寻常百姓家来说已经是天价,他自然愿意卖了。”
赵学尔知道自己错怪赵学时,心下十分愧疚,拿起珍珠对赵学时道:“那我就多谢哥哥的心意了。”想了想又嘱咐道:“其实我在宫中什么都不缺,只要能见到你们,我就很高兴了。日后有什么好的,哥哥多为父亲、母亲、自己和学玉添置就行了,不必为我花费。”
吃过午饭后,赵同和赵学时不能在宫中久留,沈方人随他们一同回去,赵学尔便只留下柳弗思说话。
柳弗思坐在书房的窗边,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虽是秋日却不冷清。她一边品尝清茶,一边欣赏赵学尔的书房,道:“皇后还是和以前一样,书房一定要放在离卧室最近的地方。不过看这比刺史府大了三倍的书架,想来不少宫中藏书已经变作皇后的私藏了吧。”
赵学尔拿着一个细长的盒子走过来,笑道:“不但宫中的藏书是我的私藏,宫中的宝剑也是我的私藏,这是吴国进贡的宝剑,你看看怎么样?”
柳弗思顺手接过长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通身棕黄的长剑,剑鞘和剑柄都无过多装饰,看起来毫无特色。然而抽出剑身,却见华光潋滟,扯了两根头发一吹,竟然齐齐断作两截。“好剑。”柳弗思忍不住称赞道。她举剑左右挥舞,还没使上多少力道,便听见冽冽破空之声,心中更加欢喜,把那长剑翻来覆去地看,真是越看越喜欢。
赵学尔见柳弗思喜欢,心下也欢喜,坐到窗边,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面幽幽细品,一面随意地道:“喜欢就拿去。”
柳弗思眼睛离不开手上的剑,嘴上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
赵学尔道:“你什么时候见我喜欢这些,本来就是给你挑的,写信让你来京都的那日就准备好了。你常常嫌弃雕龙镶宝的剑既笨重又遭贼惦记,不利于出门行走,所以我特意挑了这把‘秋霜’,既质地轻盈,又锋利如电,而且古朴低调,简直是锄强扶弱助人为乐救苦救难之必备神兵利器,而且还不糟贼惦记。”
“扑哧”一声,柳弗思被赵学尔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给她洗脑的执着精神给逗笑了,好不容易才忍着笑意道:“哪有这么多锄强扶弱助人为乐救苦救难,若是孤身一人闯荡江湖,能做到独善其身就不错了,若是真像皇后说的这样做,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学尔也被柳弗思这块‘朽木’磨得没有脾气了,只得妥协道:“好吧,无论独善其身,还是兼济天下,反正剑已经送给你了,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吧。”
屋中只剩下赵学尔、赵同、沈方人、赵学时和柳弗思,以及如鱼、不为、赵采芝三人伺候。
赵家人之中除了沈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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