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江染霞未料那女子不愠不恼竟作此问,懵懵地道:“心爱的人……没有啊。”
她回答得很干脆,没有丝毫娇羞和犹豫。
柳轻的心头居然有一丝庆幸:原来这丫头尚且情窦未开,不识男女之爱,所以才会心心念念要断情绝爱遁入空门。
那女子瞧了瞧江染霞,又看了看柳轻,仿佛发现了什么滑稽的事一般,竟忽然大笑起来。
这一笑,娇容盛开,花枝乱颤,声若珠转,齿如玉皓。
柳轻心知她所笑为何,不觉赧然垂首。
江染霞却是莫名其妙,只看到那女子眸中满满的嘲弄之色,不禁动了气,忽然略带挖苦地道:“我自然不如姐姐这般知情懂爱,但我若是姐姐,有了心爱之人,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越行越远!”
此言一出,柳轻大惊失色,闪身掠到江染霞身边呵斥道:“霞儿不可胡吣!”
那女子闻言,笑声戛然而止,缓缓地转头望向墙上挂着的四幅画。
其实,甫一进门柳轻就注意到了这四幅水墨花卉:春樱、夏荷、秋菊、冬梅。
房里挂四季水墨花卉本无可奇,但这女子所挂的这四幅花卉中,每一幅里都有一个男子的背影,而且从春开始自冬结束,每一幅里的背影都比前一幅要远:
春樱图中,那男子披发飘然微微侧首掩映花间,只画了上半身,显是近在咫尺;夏荷图中他已离得远了可以看见整个身形;秋菊中又离得更远了些只有个小小的背影;及至冬梅,只在皑皑白雪中有一个淡淡的背影和一行深浅的脚印。
画之用笔可见用心,那作画者的情意跃然纸上,柳轻岂能看不出来?此刻听江染霞赌气点破,不由大为震恐,生怕那女子被触怒之下有何异举,掠到近前明是叱骂实是暗中保护。
江染霞听他斥责,也自知言出过分,抿唇垂首不敢说话了。
那女子静静地望着墙上的画,默然无语。
柳轻和江染霞也屏息敛气不敢则声。
屋子里的气氛骤然凝冷如冰。
沉寂了许久,那女子才幽幽地叹了口气,黯然道:“你怎知我是‘眼睁睁看着他越行越远’?你怎知我没有用尽一切挽留于他?”
江染霞方欲开言,却被柳轻悄然攥住胳膊,抬眸看去,见他微微蹙眉,目光中满是警告,只得抿了抿唇垂首不答。
那女子似在背后长了眼睛般,淡淡地道:“你不必拦她,我倒要听听不识情爱之人能有什么振聋发聩之词,她若能解我半生心结,说不定我便就此放你们出去,她若只是胡言无状……”
她讥嘲笑道:“有你在旁护着,我又能奈她何?”
柳轻听她这般说,倒有些暗讽自己恃武凌人的意思,脸一红,只得悄然撤开抓着纤臂的手。
江染霞见他等同于默许了,方才抬首瞧着墙上的画道:“两个人之所以会越离越远,除了因为其中有一个人走开了,还因为另一个人没有跟上去。”
她放柔语声道:“姐姐既然倾心于他,何不放下一切随他同去,陪着他,守着他,岂非强似孤独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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