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玹跌落下断崖时,手指微动,想要做什么,却终究是垂下了手,呼啸的冷风刺在手心是那般疼。
索性这冷风没吹多久,他便摔落在地,下面的荆棘丛生,将他血肉划破,鲜红的血在这黑暗中异常刺目。
崖下血红的藤蔓像红蛇一般游刃有余的涌来,瞬间将他缠住,贪婪的刺入他的经脉吸食他的灵力。
羡宁一把将郝义扯开,双眸瞪得滚圆,“你干什么!!!”
昆仑山早百年前有人进去真正的冥玄沧,至此灵力大增,功力大成,甚至到了可以飞升的命格,可他却经年闭门不出,连飞升雷劫都不历,他们不知所以,直至他作古时,他才道当年为了进冥玄沧用活人生祭,内心愧疚多年。
这少年天赋异禀,从前从未露头,今日却大展拳脚,冥玄沧里宝物不知凡几,他怎么会准许一个籍籍无名的劲敌存在,去与他争夺宝物呢。
“你干什么推他下去!??”
羡宁怒不可遏的质问郝义,郝义却一副淡然的模样,“你没听见他方才说的吗?他说还不如让我们死在荆棘丛中,这种人让他进去冥玄沧拿到宝物,我们还有活路吗?”
天启振袖将郝义拂去老远,一向温柔的天启面上都是一副愤怒的神情,“疯子!”
郝义干咳两声,“来此地者,谁不是为了宝物,你又做什么高贵的模样?”他的目光扫过众人,他们赧然的垂头,“他能为大道身死,合该应当!”
“还有!”郝义瞥见远处昏迷的沈之瑜,指着她道:“他一声不吭剜掉她的肉,使的她至今昏迷不醒,认得魔物,他又算什么好东西?万一真是魔族人,也不算无辜!”
“说不准,那魔物就是他放进来的,目的就是想用我们的血给他铺路!”
天启抿唇未答,这少年的确浑身透着古怪,可又说不上来。他知道对付魔物的法子,又敛藏锋芒,甚是可疑,可他也鄙弃郝义行径。
羡宁眸底存着哀痛,她彼时入冥玄沧时有多期望,此时就有多无助,她从没想过人心能这般冷血,甚至如魔。
那个言笑晏晏的少年自她身前坠落,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远处的空流谷邓复见状,眸子里尽是不可思议,昆仑山郝义师兄,竟然用活人献祭!!
他内心惊变,面上却是平静,他拱手做礼,“沈师妹重伤昏迷,我还是速速带她回去疗伤,告辞。”
言罢,也不待他们回答,抱着重伤的沈之瑜离开。
他们两人皆重伤,即便侥幸当真入了真正的冥玄沧,岂知是否又会沦为他人的踏板?
他宁愿不要那足已逆天改命的宝物,也想留下一条命来。
羡宁想要替那少年辩解什么,喉头发涩。顷刻间,地动山摇,远处的门轰然大开,金光毕现照射过来,将昏暗的谷中映如白昼,金光落下细密零星的神力将断桥连接。
“门开了,门开了。”
郝义似是癫狂跳了起来,眼中尽是狂热之色,他不顾身上的疼痛,率先跑上断桥向着冥玄沧的门跑去。
又是一阵晃动,谷顶落下些碎石。郝义之后,无人敢踏上桥奔入冥玄沧。
即便他们多么渴求冥玄沧中的宝物,也不敢在此时露出渴望。毕竟,要过桥就证明自己踏着血路去满足自己的贪婪野心。
“要不……我们救救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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