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累死,他果断放弃了上学。
那些年,正是家里最困难的时候。
大姐对家里的照顾,几乎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司丽歌想起这些,喉头更咽得难受,鼻子酸酸的。
司雪梅突然想起了什么,道:
“等下,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你给司辰带回去。”
趁着大姐进屋了,司丽歌飞快抹一把泪。
宋添福抿了抿唇,将她揽在怀里,抚一抚她的肩膀,安慰:
“别哭,让大姐姐瞧见,还以为家里咋了呢,害她白担心。”
司丽歌勉强一笑,眼泪差点又出来。
“这个信封里,有司辰需要的东西,你帮我给他捎回去。”
司雪梅出来后,递给司丽歌一个鼓囊囊的信封,还沉甸甸的。
“嗯,好。”司丽歌接过来。
……
司家村。
才上午11点,村口的鞭炮声,就开始噼里啪啦,震天响。
男女老少,三三两两聚在村口,等待看羊二孬的新媳妇儿,议论纷纷:
“嘶,这都还没晌午呢,新媳妇咋就接回来了?”
按照元孟县风俗,一般早上去接亲,中午在新娘家吃席,下午才会接回来。
然后,新郎家的这顿席,一般安排在晚上。
有些新娘家里太远,晚上七八点才接回来,都是常见的。
并且,为了驱邪,还会准备两个小巧的手电筒,开着,放在新娘的口袋里。
一群婶子们围观看热闹,七嘴八舌议论:
“哎,听说没,二孬这媳妇儿,是从县里的招待所接回来的。”
“为啥?”
“我儿媳妇说的,没有娘家人。”
“咋地会没有娘家人?那姑娘不是周家沟的?你儿媳妇可是赵家垣的,她咋知道?”
“那赵家垣,不挨着周家沟么?我儿媳说,韩丽珠的爹,是个混不吝。”
“有多混?”
“害,说是跟人一起在金刚岭搞啥子拦路抢劫,偷偷摸摸许多年了。”
“哎呦!这是够混的!既然偷么的,那是咋被发现的?”
“前些天,那老韩被‘大圣帮’的头头子给打了,还送去了黑金镇的派-出-所。”
“这下子,事情传开了,大家伙儿也才知道,原来那劫匪头子就是周家沟的老韩。”
“真有这事儿?”
“那可不!至今还在里面蹲着呢,说是,判了不少年呢!”
“那一把年纪了,再放出来,还能干啥?”
“放出来?干了那么多缺德事儿,班房蹲到死,都不见得能出来!”
“啧,这韩丽珠也是怪可怜的,遇到个这样的爹,没人给她做主,被羊家骗了吧?”
“可不是,嫁谁不比嫁给傻子强?嘿嘿嘿……”
一群婶子又是惋惜哀叹,又是好笑无语。
然而,待到那新媳妇儿一下车,众人齐刷刷震惊——
卧槽!
挺漂亮一姑娘啊!
这是咋地了?如此想不开!
啧啧啧,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唉!
这年头没有婚纱,都是传统的中式绸缎嫁衣。
春秋丝绸面料,冬天缎子面料,描龙绣凤,鸳鸯戏水,十分喜庆富贵。
头花也是绢花搭配串珠,红色、粉色、玫红色,都有。
韩丽珠下车,脚不沾地,被羊二孬背着往回走。
那一身玫红色的绣花嫁衣,衬得她甚是艳丽。
才11点,就开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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