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子是改不了的,你有空多磨磨她。不过好在也有急智,做事更从不怠慢,每次完成得都超出预计的好,该奖赏便奖赏。”玄英话里有话,而绿绣也听出来几分,只是未曾表露。
“如今我不算是又一坊的坊主,没那么多事务缠身,素日里也不参加什么酒局,闲了总得梳妆打扮一下,种种花,品品茶,惬意自如赛神仙。”绿缨见玄英说这话时低头敛目,语气也完全不是话里的悠闲,便也悟了,心里却像冬日被浇了一头一脸的凉水一样寒,几度想开口又不知说什么,只是讷讷看着二人。
等到玄英随着天使离开,绿缨才握住绿绣的手把心里的担忧都说了出来,她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又对玄英忠心耿耿,有一种既直又莽的可爱。
“放心吧,毕竟她是我们的坊主,也只有她。”
又入太初宫,玄英的心境已与先前完全不同。
现在,她只是洛阳城一个名声颇大、风评不佳的女冠而已,不是昔年大明宫里二圣的娇儿,不是明堂里威风八面的臣子,不是紫宸殿偏殿里太后的宫婢。
她只是陆玄英,或者说,陆真娘。
“小道陆玄英拜见圣人。”玄英行了一个万福礼,似乎一切如常。
等她起身后,便见到武则天身边立着二张,五郎捶肩,六郎捧盏,案头上倒是没放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些待批阅的奏折。
“陆玄英,我听说你私下里对魏王武承嗣颇有微词,且举止不敬,可有此事啊?”武则天一双凤眼睨着她,语气不善。
张昌宗抬眼看着,又瞥向张易之,不敢像以往那样口无遮拦,更不想像刚才一样成为圣人发泄怒火的出气筒,他龟缩着,就想看看这传说中曾极受宠的陆女冠要如何应对。
“回禀圣人,此事当真,却并非无缘由之举。”多的她不再说了,她了解圣人,或者说了解当权者,多说无益,说少了又会有灾祸,点到即止便可。
张易之捧盏的手几乎微不可察的晃了一下,他以为圣人不会发现,却对上了一双饱含深意的眼睛,吓得他赶紧低头,只把自己当个石墩子。
“小聪明耍到我头上来了?对魏王不敬,对武氏不敬,又曾私下去秋官狱会见来俊臣,是不是接下来就到我这个皇帝?”武则天听后很生气,一瞬间暴涨的怒火让周身的威压更甚,吓得二张两股战战,花容失色。
反倒是玄英并无异样,跪下行礼却神色不变,甚至一句话也不再为自己辩解,成了那锯了嘴的葫芦。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可玄英深知圣人如今不快,想找自己发泄怒火,不论她说不说,说什么,也总有理由责罚。而多说多错,与其被盛怒下的武则天在言语中挑刺、曲解,不如这样,待事情过后也叫其想到她的委屈。
“好啊,好得很!”武则天抄起张易之手上的五梅盏就向玄英砸去,葡萄散落一地,而那陶瓷盏更直直砸在玄英额角。
张易之跪着悄悄抬头,就见鲜血从玄英脸上滴落,极近妖艳。 (https://www.sytxt.cc/read/30245329/16615257.html) www.sytxt.ccm.sytxt.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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