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岑长倩、格辅元、欧阳通等数十人因谋反罪被诛杀于狱中的消息传出。
玄英早就知道,却不知该作何反应。她觉得可能是幼年经历所致,自己恩师受刑致死竟然也流不出一滴泪,当时的触动也仅限于当时,这两日因为要跟进先前庐陵王李显“被谋反”之事而无暇顾及其他,日子恍惚而过后竟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不过等到“影”的消息传来后,她才知道具体经过。
武承嗣指使来俊臣诬陷他们谋反,进入大牢后更是遭受了一轮轮的酷刑,其他几人因为经受不住而相继认罪,唯有欧阳通抵死不认。到底是文人风骨,让他至死都昂着头颅。可惜,纵是如此,也抵不过来俊臣无中生有的本事。
玄英看着手中一项项的“谋反证据”,这比她得了圣人旨意而伪造的还要全面和精细。一封封有着欧阳通和岑长倩笔迹的书信,又是买卖官职和收买人心的凭据,若非她清楚知道他们为人,也要被这精致的造假技术而折服。
还不等她多想,就听见绿绕引着裴少卿进来的声音,她迅速收起那些拓印着“罪证”的纸条,疲惫地呼出一口浊气。
“你还好吗?”裴崇道见玄英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又听绿绕说她与欧阳通算有半师之宜,不免有些怜惜。
“尚可。”玄英看着裴崇道关怀的神色,心里也有些暖意,但她其实并没有特别伤痛,甚至还想着利用这份伪装的坚强来欺瞒裴崇道。
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他们已经是朋友了,若是对阿绮和太平,她也会这样吗?
玄英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中,这在裴崇道看来就是痛到无法自拔而产生的。两人这样心思各异,一时之间倒是无话。
“你莫多想,欧阳纳言是怎样的人我们都知道,那些所谓的谋反书信证据都是来俊臣伪造的,总有一天,会翻案的,相信我好吗?”裴崇道劝着玄英,心里又想到了自己的叔父裴炎,当年他得知叔父谋反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好像和她现在也差不多。
这样想来,他又对玄英产生了些许同病相怜的宿命感。可他不太会安慰人,也知道此时的玄英需要的不是安慰。有时候,靠外界无用,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我知道,我都知道,谢谢你最近一有消息就过来,其实我也没那么伤心,就是,就是有点不知道今后要怎么样了。”她所指的当然不是玉清观里的陆女冠,而是率领又一坊的俏罗刹。
作为陆女冠,只需要偶尔修行一番,给圣人炼丹制香,甚至这些都不必做,本来也就是为了掩饰俏罗刹而做样子。
甚至,连和裴崇道的相交都是从欺瞒和伪装开始,他们的关系就是这样脆弱呀,只要她缩回壳中,这若有若无的联系也就断裂了。
“你不必如此客气。说来,去年这时,你邀请我去老君山,结果我推拒了。”裴崇道想到那封邀请函,想到当时自己的戒备与不耐烦,有些好笑。
“如果你不介意,今年,换我邀请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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