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时,秦肆正背着唐父下楼梯。
这时,唐父已经叫不醒了,脸色惨白,心跳却快得吓人。他们认为,请郎中上门很有可能来不及,便打算连夜把唐父送到医馆去。
英奇驾来马车,秦肆把唐父放上去,唐母给盖上厚厚的被子。
唐凝半搂着哭泣的唐母,紧紧攥住怀里的荷包,这时候可没有二十四小时急诊,想要在这深夜让人接待,考验郎中的医德仁心,也考验她的钱包。
马车哒哒哒,加速跑起来,唐凝听到外面驾车的声音是英奇,挑开帘子看了一眼。
她焦急地问:“秦肆呢?他还没上车。”
英奇转过头来,说,“哥让我们先走,他很快就赶上。”
寒冷的冬夜,唐凝感觉仿佛被冻在了车上,这种冷不是外面的风吹来的,而是从她内心里,由内而外地寒冷。
唐父意识不清,皮肤滚烫,以他脆弱的身子骨,很容易出事。
唐凝害怕。但她却不能像唐母一样显露出来,哪怕她的身体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她也是唐家的顶梁柱,必须稳稳固固。
室外太冷,深夜街头不如夏日那般繁华,偶有一座小楼还亮着,里面传出咿咿呀呀的歌声也隐没在寒风中。唐凝只能听到风的呼啸和马蹄的踩落。
到了最近的医馆,马车刚停,唐凝就跳下去,准备敲门。
肩上一沉,温暖和柔软将她包围。
她侧头,是秦肆带来了她的斗篷,深红色的,她外出时常用,好看又很保暖。
秦肆却不看她,把热乎乎的汤婆子塞到她手里,然后急促地敲门,许久没人应,倒是附近的邻居探出个脑袋,骂他们扰人清梦。
“换一家吧。”唐凝看向昏暗的街道,只有极少数的商家门前挂了灯笼。许是风大,吹散了云朵,月亮的清辉毫无遮拦地洒下来,方能看清一二。
秦肆扶她上马车,自己和英奇挤在外面。
唐凝把帘子拉开个小缝,略带僵硬地问:“你比马车跑得还快?”
她知道,秦肆刚才没上马车,是去帮她拿斗篷了,还带来一张毯子给唐母。
“是,娘子。你看还缺什么,我回去取?”
秦肆说这话时,没有回头。
他们一连找了三家医馆,才有人给他们开门,是个睡眼惺忪的药童,一脸不耐地放他们进去,然后嘟囔着要三倍诊金,慢悠悠带他们去内堂。
唐凝从荷包里掏出揉成卷儿的银票,药童的脚步明显快了几分。
秦肆背着唐父跟着跑,在药童安排的地方放下。然后跟着药童去叫郎中,还有其他人。
唐母坐在床边紧紧地握住唐父的手,唐凝在硬板凳上坐了会,冻到受不了了,才逮住个伙计,付了银子,让他们去给准备炭火盆和热水。
不多时,秦肆把郎中拉了过来,郎中的扣子还没系好。
好在,这是家大医馆,已经历过不少次这种事,很快便上了道,郎中把脉、施针、开药,药童也很快抓好药,在檐下咕咕咚咚煮起来。
唐父一直没醒。唐凝裹着斗篷,抱着汤婆子,靠在木墙上,又疲惫又清醒。
天亮前,唐父的烧退了,中午时,人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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