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其他的妖气。
眼前的小狐狸刚刚被刨了妖丹,哪怕还在换牙的幼崽,此时要想将他至于死地也是轻而易举,更何况时时刻刻紧守门外的虎狼豹豺。
文玉敛下眼眸,她毫不怀疑,如若她今夜毫不作为的离去,这只可怜的狐妖不出三日变回成为山下又一具枯骨。
这孩子还不足三百岁,她虚长这孩子千岁,生来便是龟族二长老的嫡女,身世显贵天赋极高,根本无从知晓在夹缝中苦苦求生的半妖们过得究竟是怎样的生活。
可看着小狐狸那张毫无血色却还要对她小心讨好的笑脸,她的心脏不由抽动了下。
她知道那道血纱之下,还有道足长一尺狰狞伤口,现在还在往外溢着鲜血。她常年跟在龟金金身边,很清楚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在金谷山上白的被描成黑,黑的被描成白的事情太多了。这孩子没有家族的庇佑,分明是被人欺压却还被大庭广众下扒光上身活生生刨出妖丹。
那日她也在南峰上,黄四郎握着那颗血淋淋的妖丹,还偏偏要放到这孩子眼前过一遍,再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妖丹被踩入污泥碎成一片又一片,当真是何其残忍,何其不堪。
这金谷山上,没有家族倚靠的半妖就连山下的畜生都不如。无论男妖女妖,在那些世家公子哥眼中不过是偶尔尝个新鲜,要他们身子都是对这些低贱半妖无上的恩赐,哪怕就地要了他们性命都不会有人说道什么,反倒还要担心公子哥们亲自动手可会脏了他们干干净净的手。
可这世道就是这样,妖族的世界里向来是强者为尊,她也只是随波逐流的一叶。
“你放心,我会给你留下妖印,有龟家庇护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她还是不由轻轻握住那孩子的手,轻声安抚道。
那孩子好像终于放下了心,挤出了个虚弱的笑容:“如此便多谢文姑娘。”
狐苓这张脸生得肖极了他那号称狐族第一美人的母亲。即使他此时瘦的皮囊紧贴着骨头,也反倒显得清减纤弱一身病,掩唇清咳时,有如弱柳扶风,单薄的身量松垮垮的罩着一件白衣,腰肢细的好似一只手就能捏住,就连玉文见了都不忍心生怜悯。
临走前,她又细心的为狐苓拾了数捆柴火堆在角落,本就狭小的洞府堆了枯柴后更显得拥挤不堪。狐苓身下躺着的稻草湿得一坐一片水渍,她又寻了些干稻草为狐苓从新铺垫上,做完这些,她才将龟金金给狐苓准备的各种药草和吃食一一摆在稻草床铺的脚头,方便狐苓换药时拿取。
龟金金对这个唯一的兄弟好得没话说,就连被褥和床垫都给狐苓背了一床过来。可惜狐苓说他伤口未好,不愿意滴下的血渍弄脏了新被褥执意不肯让她铺垫上,她也只好作罢。
文玉将所有东西都安排利落后,狐苓已经躺在草垫上昏睡过去,他醒来后便一直发烧不退,能强撑到此时已经不易。她从自己裙角上撕了一块,沾了冷水拧干后搭在狐苓的额头上,这才轻手轻脚的在洞门口画下三重妖印,又下了道保持洞内温度的结界方才叹息着离去。
夫人曾传来密令,不许她替阿九照顾这个该挨千刀的半妖,可任凭谁看到这孩子可怜的模样,都会不忍就这样将他孤零零丢在这冰冷的洞府中等死。
有了她的三重妖印,即使洞外的豺狼虎豹再是眼馋,也得碍于龟家的权势,不敢对这孩子轻举妄动,也算是能暂时护住这孩子的性命。
狐苓飘在半空中,向文玉离去的背影深深作了一揖。随即叹息的落在“自己”的身边,洞外不时传来妖精们不甘心的咆哮和脚步声,是他多少年来午夜梦回深深的噩梦。腹部文玉为他新换的白纱很快又被血渍浸染,溢出的血滴落在新铺的稻草上,黏黏稠稠敷了他一背,昏睡中的他难受的蜷缩成一团。
他颤抖伸出手想拥住那个蜷缩的孩子,透明的指尖却直接穿过了那片扎眼血迹。昏迷的孩子嘴里不停喃喃着什么,他轻轻俯下身,将耳朵贴近那片干裂而毫无血色的唇。
“娘…苓儿会听话,苓儿会成神仙的…”
“娘,有了弟弟您还会来看苓儿吗?”
“娘……救救苓儿吧……”
狐苓愣在了原地,浑身的血液霎时间凝固。是的,即使到了最后一刻,他也曾幻想过娘会来救他……
可狐三娘没有来,他被黄家按着跪在山头,龟金金拼了命护在他身前,喊哑了嗓子大吼着让文玉快去狐家寻狐三娘来。可惜,最终他还是没能等来他那个温声细语说相信他会成为神仙的娘亲,等来的只有一句冰冷冷的口信:“此子大胆包天咬伤令郎,要杀要剐任凭尊便。”
那时他怎么样呢?狐苓静静的坐在草垫上,好似又看见几百年前南峰上的那个少年。
少年剧烈的挣扎起来,却又被死死按了回去,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嘴里不停喃喃:“不可能,不可能……”
黄四郎肩上包着白布,趾高气昂的冷笑着走到他身前,哪怕龟金金搬出了龟家做压也只能勉强保住他的性命。
黄四郎站在他的面前,他上身的衣衫被强硬扒开,身上暧昧的红痕顿时暴露在众人的眼中,他难堪的试图用手臂夹紧胸口,牙关颤抖着。
围观的看客目光流转在他胸前那些缱绻的痕迹上,都不由悄悄发出猥琐的笑声。大家都心知肚明在这个漂亮的少年身上发生了什么,但都也早习以为常,甚至还有些暗中想着若是那少年侥幸活下来,自己何时也去占个便宜。
“还不愿意让老子上?”黄四郎轻蔑的拍打着他的脸颊,语气满是嘲弄。
狐苓骤然睁开眼,忽然挣开压束,重重啐了黄四郎一脸唾沫。随即便被身后的长老按住,狠狠扇了他几个巴掌。
他的脸颊顿时高肿了起来,瞠大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大张着嘴却被下了禁言咒,獠牙暴涨嘶吼不停。
黄四郎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参差的牙齿呼哧呼哧往外漏着气,挥出一拳重重打在了狐苓腹部,大骂道:“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价,老子愿意上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黄四郎你他妈干什么!”龟金金暴跳着要冲来来,却被人死死拦住。
狐苓张口吐出一口血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好似扭在一起,眼前昼夜轮转,黑星密布。
“我很欣赏你的勇气。”黄四郎狞笑着走进他,一只手化出兽形直直插入了狐苓的腹部,他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傲慢,一字一顿道:“希望你现在也能像方才那般硬气!”
爆炸般的疼痛从丹田处涌来,如同数把钢刀直插入脑中,狐苓的面色骤然颓然枯萎,就连想咬紧下唇都做不到,他浑身都在颤抖,耳边轰鸣之声骤起,双瞳间血管瞠裂,眼白顿时被一片猩红血色覆盖。那只锋利无比的爪子还在他腹部的伤口中来回抓掏,明明几次贴着妖丹擦过,却偏偏要将这酷刑的时间无限延长,一点一点割断妖丹和主体的联系,腹中的肠口也被那锋利的指甲故意划破,甚至被血淋淋的脱出暴露在空气之中。
取一个妖的妖丹有很多方式,可黄四郎偏偏选择用兽形的锐爪活生生剖出。
围观的妖精们兴许也是第一次直视这副场面,有的妖悄悄背过身去不忍心多看,也有妖双目赤红兴奋的拍掌叫好,世间百态,一览无余。龟金金站在人群里,被文玉紧紧掩住了眼,浑身冰冷得发颤。
这场酷刑足足持续了一盏茶,直到狐苓对疼痛都已经感到麻木。他面色灰败的如同一个破烂的娃娃,被掏空了填充的棉芯,重重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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