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同学变成情侣,本就需要花点时间去适应磨合。这下子搞得连对方人影都见不到,他感觉很不爽,如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并且在当夜,方饮做了噩梦,梦到自己回学校以后,陆青折又变回了那个冷漠疏离的老同桌,对自己的亲近选择逃避,在自己拦住他以后,他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饮火冒三丈,觉得陆青折就是一块蚌,自己好不容易把他撬开了壳,有事脱不开身,被迫要过段时间拿珍珠。回过头来一看,这货又把壳合上了!
就在他要开口之时,他醒了。缓了好久的神,方饮望着在桌前做广播体操的护工,长舒一口气。
护工和他有代沟,两人就算想要聊天,也没什么共同话题。方饮实在闲得没事情做,磨磨蹭蹭地把手上的作业以龟速写完。
就连原先被自己空出来的难题,也被他瞎写瞎画,做了个七七八八。不论正确率高不高,好歹一眼望过去是密密麻麻的,一副绞尽脑汁尝试过的样子。
“学霸啊。”护工看他的试卷,赞赏道。
方饮无奈:“这种题目,学霸一般只写两行,不会做的才这样。”
心底里,他也希望这些最好能和标准答案擦边,最好是恰巧撞上。他写了那么多,手腕都写得累了。
今天是班长说好要给自己送作业的日子,方饮时不时就看一眼时间,琢磨着班长什么时候可以来给他解闷。
护工注意到了他焦急的举动,问:“待会有事情?”
“同学来给我送作业,顺带讲课。”方饮回答。
按照a大的排课习惯,所有院系在大一秋季学期,每天早上几乎都会有课。如果四节满课,以及老师不拖堂,那也得十二点下课。吃了饭到这里来,最快也要再花半小时。
此刻是十点半,有的他好等。
过了会,他睡着了,静悄悄地趴在桌子上,脑袋下面垫了一叠试卷。他在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开门进来,以为班长终于赶到,挣动了下,迷迷糊糊地抱怨:“你可来了。”
他睡眼蒙眬地直起身来,有张试卷黏着他的脸颊,被一同带起来,遮着了他的视线,他不爽快地扯掉。
映入眼帘的却不是魁梧粗糙的班长,而是陆青折。
这一瞬间,方饮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好多情侣会在久别重逢时表现得兴高采烈。他明明和陆青折没分开多久,这时陆青折出现在他面前,他已经不自禁地萌生出张开胳膊抱住对方的念头。
然而护工在这里兢兢业业当着电灯泡,方饮生生忍住了这股冲动,别扭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陆青折看了眼护工,护工在读报纸,于是扯了张纸巾擦了擦方饮的脸颊:“上面有东西。”
“什么东西?”方饮拿过纸巾,一头雾水地摸着自己的脸颊。
照了镜子,他这才知道,贴着试卷睡太久,自己写的字印到皮肤上去了。他用水冲了一会,搓得脸都红了,这才洗干净。
然后陆青折看着他半张脸白半张脸红的模样,撇开头,肩膀动了动。方饮道:“你是不是在笑我?”
“没有。”陆青折否认。
方饮晃他胳膊:“你就是在笑我!”
他们这里动静有点大了,护工放下报纸,往他们这儿扫了一眼。方饮一下子变得文静了,不继续闹。陆青折带来了他的作业和试卷,正在一本本拿出来。
“你问我们班班长要的?”方饮问。
陆青折道:“对。”
方饮笑了笑,随意地搭话:“为什么呀?”
他们不约而同地用余光观察着护工在做什么,护工毫无察觉地继续读报纸。
方饮咽了下口水,心下对自己道,又没做坏事,不需要紧张……
他不做坏事,自有别人做坏事。陆青折把最后一叠资料搁在桌上,单手搭着那些纸,看着身旁的方饮。
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大概是我急这一时半会。”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