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最让余二婶眼热的煤炉,那可是城里人才用的家伙,余喜龄可是大手笔地买了几百斤煤回来做的蜂窝煤,晒干了都堆起半高墙高了。
更别提老宅日渐丰盛的伙食了,被余喜龄刺了几次后,余二婶是不敢再去蹭饭了,不过余壮壮可是一餐不落地在老宅吃饭来着。
听说余喜龄那败家玩意还准备带老太婆去县里治病来着,想到那哗哗用出去的钱,余二婶就心口疼得睡不着觉。
老人家哪有不生病的,乡下老头老太太哪个不是找赤脚医生看看就算完事,以前老两口吃药反正是大伯子供着,余二婶可不心疼,但现在,总觉得钱多花出去一分,她儿子就要少吃一口肉,以后分的家产要薄一层。
只盼着赶紧过年,在外头打零工的男人和儿子能赶紧回家来,好好商量商量这件事。
余二婶想得明白,余爷爷年纪大了,不可能风里雨里这样跑,她男人和大儿子就不一样了,都是正当年能吃苦。
余喜龄才十二岁,肯定得去上学吧,上学了这豆腐谁来做?
她那老实妯娌肯定得伺候她那当国家干部的大伯子,肯定不能来吃这个苦,老太婆又老又病肯定做不来,这种苦差事自然要落到她的头上来。
她也不是想抢余喜龄这门生意,她替她做工还不成么,都是一家人,一个月的工钱肯定不能少,到时候娶媳嫁女她就都不愁了。
余二婶想着,总是美得笑出声来。
余喜龄没什么工夫去关注余二婶的想法,眼看着年关将近,她早早计划好的对联大计可千万不能落下。
红纸是早早就买回了家的,也早早趁着闲工夫裁剪好,熬的浆糊给粘对联需要的长度,余喜龄还特意找个雕了龙凤吉祥的印花滚筒,到时印上去花样肯定招人喜欢。
余喜龄上辈子早早辍学,一手字写得跟狗爬似的,写对联这活她干不来,不过余爷爷字写得好,每年家里的对联都是他老人家写的。
她最大的长处就是对子多,而且是乡下最喜欢的那种接地气的对子,都是上辈子的积累,余喜龄找了个小本子,把能想到的都给记下了。
上辈子她有个同学的爸爸每年靠着写对联就能给她赚齐学费,从来没有欠过学费,余喜龄一直特别羡慕对方,有一年还跟着去帮忙,一天下来被对联的销售情况深深地震憾到了。
余建国师从余爷爷,一手毛笔字也很能见人,余喜龄跟他提过去写对联赚钱,可惜被余建国直接拒绝了,他觉得丢人。
能赚钱的事余爷爷可不会觉得丢人,相反余爷爷很喜欢写对联这个活,开始怕浪费红纸,都是醮了清水在桌上写,觉得功力回来了,才动笔在红纸上写。
余喜龄买纸的时候顺道买了金粉和清漆,不知道从哪儿弄了汽油来,调在一起,红底金字,写出来的对联好看又贵气。
当然这样的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的都是黑墨写成的,毕竟金粉成本高,一般人家舍不得消费。
余爷爷写好后晾干后,余喜龄就按对子,大小一一叠好,再用细麻绳松松地系好,到时拿取方便,余喜安则负责把写好的福字一张张的拿给余奶奶,让她叠好。
这些都是卖完豆腐的空余时间准备的。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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