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韶华的办公室显然不常用,她推开窗,微风带着深秋的味道涌入室内,替换掉先前浑浊的空气。
阿芒端来两杯温茶,褚韶华坐在原木色的书桌后,问,“韩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韩大小姐先摘过花,妥帖的放在手畔,笑道,“先前舍妹无礼,我一直想找个时间替她向您道歉。”
“我不会放在心上。”
褚韶华根本不会将韩氏姐妹这类人放在眼里,更何况放在心上。
对于韩二的冒犯,徐家已给了交待,褚韶华说,“如果是这样的事,不用再提。”
端茶,送客。
韩大小姐一直听闻市长夫人直爽,不料竟这般直爽,她连忙道,“还有田家的事,我一直想面见市长,市长事情忙,我想和夫人说一说。”
这话说的,简直没水准到了家。
你是责怪市长事情忙,没空见你一无官无职的某某外室,还是怎么着?
市长要是连你这样的人都要应付,恐怕他也就不用再干别的了。
褚韶华心下冷笑,面色转淡,“我与田家素有不睦,他家倒霉,我心下十分痛快,韩小姐想跟我说什么?”
眼中透出不掩饰的幸灾乐祸,询问的眼神望向韩大小姐。
你想说什么,说吧。
给褚韶华这直当当的一问,韩大小姐简直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上海的上流社会不流行委婉,现在流行直来直往了吗?
韩大小姐勉强一笑,声音里带着绵软的劝慰,“田家当然不值得您费心,可他家毕竟是市长的岳家,倘此事处理不得当,我只怕影响市长的声誉。”
“这得让市长自己去操心了。”
“不瞒您,田老先生在世时,与国民政府也有极大帮助,听闻这件事,那位公子念及旧情,特意让我过来,看可有能帮衬之处。”
韩大小姐说到“那位公子”时,胸脯情不自禁的向上抬了抬,腰身也比先时更直了。
纤细的手指摩挲着雪白茶盅壁,鲜红的指甲闪烁着反射亮光。
相对应的,当韩大小姐提到“那位公子”时,褚韶华原本高高在上的冷漠神色略缓,她的语气也和缓许多,终于开口谈及田家的事,“这需要一大笔钱。
田家这些年的财务状况一直不好,据我所知,他们将工厂抵押给不同的银行,公司亦有偷税漏税之事。
要救田家,可不容易。”
“能冒昧问一下,这需要多少钱吗?”
韩大小姐意识到自己占据上风,心下暗道,公子的名牌的确好用。
褚韶华欲言又止,一脸为难,双手捧起茶盅,垂眸喝了一口茶,方说出斟酌后的话,“我不能透露,债务是银行的事情。
好了,我还有事,就不多陪了。”
接下来,不论韩大小姐如何央磨,好话说尽,褚韶华也没再透露一个字。
韩大小姐转而进攻宋行长去了,褚韶华私下提醒宋夫人,“您可得提醒宋行长小心些,这位小姐央磨起人来很有一套。”
宋夫人原不知此事,褚韶华特意透露给这位太太知道,韩大小姐何等样人,宋夫人只有更清楚的,当下便心生厌恶。
没有任何一位正室会喜欢外室这种身份,哪怕宋夫人与韩大小姐之间没有任何利害关系,宋夫人也不可能对韩大小姐有好感。
宋行长精明过人,从韩大小姐那里知道是褚韶华说这是银行的事情,才将韩大小姐引到他这里来。
褚韶华又来他夫人这里煽风点火,宋行长心中哭笑不得,也不能同妻子说,闻夫人这故意引你厌恶韩小姐,她与韩小姐有旧怨云云。
实际上宋行长也不喜此人歪缠。
何况,田家破产这事,里面尚有国外资本的内情,不好与妻子说。
事实上,闻知秋乍闻此事,立刻请宋行长帮忙清算田家资产,田家毕竟是闻知秋岳家,闻知秋此举,说得上大义灭亲了。
宋行长也就未对褚韶华此举做不好评价,看来褚韶华是极厌恶韩小姐啊。
韩小姐颇有本领,哪怕宋行长未漏风声,也从另外渠道打听出田家债务缺口大概百万大洋上下。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但在上海这样世界著名的金融之都,也不算太大数目。
用韩小姐的操作,先与田家签下买卖协议,她可以先帮田家还上这笔钱,将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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