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猜到这一点,但听到陆西骁亲口说出,周挽还是怔了下。
没想到他会这样直白。
周挽抿了抿唇,顺着问:“为什么?”
秋千轻轻晃动着,陆西骁和周挽并肩而坐,穿着黑色夹克的少年和蓝白校服的少女,和风一样年轻肆意。
周挽仿佛看到一扇门,正朝她缓缓打开。
在二十几年前,陆西骁母亲家中是整个平川市都有名的大户人家,他外公外婆生前一个在政界,一个在文艺界,也算得上是个能挺直了脊梁骨的书香门第。
而陆家在陆老爷子手下成了平川市最早一批驻扎、蓬勃发展起来的企业。
陆母沈岚年轻时候曾经在某次活动中见过陆终岳一面。
不得不承认,年轻时的陆终岳长相硬朗帅气,桃花确实不少。
沈岚一见钟情,暗许芳心,很快就被母亲看出心思,知晓陆家家境殷实、前途无量,那陆终岳也确实一表人才,沈岚母亲便有意撮合。
一来二去,两家便渐渐熟了。
最后真正牵上那根线的还是陆老爷子发话,说两孩子投缘,不如定下亲。
那个年代,虽然早已盛行自由恋爱,但这样大家族的婚姻多还是由长辈牵线,再经双方同意。
沈岚当即红脸,又娇又羞的样看向陆终岳。
陆终岳也正看着她,视线对上,他便温和地冲沈岚投去一个笑。
就这样,一场空前浩大的婚礼在平川市操办起来,陆老爷子对沈岚格外满意,很喜欢她的性子,也明白自己儿子的脾性,知道沈岚是最适合他的,若往后能在他旁边多提点几句,这儿子也能成器不少。
在其他人眼里,陆终岳和沈岚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在沈岚眼里也是这样。
婚后,陆终岳接管了公司,沈岚则赋闲在家,偶尔参加些书画展打发时间。
日子过得津津有味。
不出一年,沈岚便怀孕了。
陆老爷子开心坏了,亲自嘱托了人照料沈岚的饮食起居,那段时间陆终岳工作很忙,回家常很晚,但沈岚依旧乐在其中,感慨孕育生命的奇妙。
于是,在她的期待下,陆西骁出生了。
后面几年的生活依旧过得平淡又有情调,沈岚是个很精致的女人。
小陆西骁在她的教养下长得听话礼貌,亲戚朋友们见了就夸,素来威严的陆老爷子唯独在这孙子前没一点脾气,常被小陆西骁揪着胡子头发疼得呲牙咧嘴。
所有人都说沈岚好福气,所有人都羡慕她有多幸福。
但转折总是会毫无预兆的降临。
沈岚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从未怀疑过陆终岳,也从未去想他为什么工作越来越忙、回家越来越晚。
直到那天,一个女人毫无预兆地打破了她的美好幻想。
她在逛商场时见到陆终岳和另一个女人在珠宝店。
沈岚愣在原地,那一刻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
这个女人是谁?陆终岳是不是出轨了?他出轨到哪一步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要不要离婚?小骁该怎么办?
可真相永远比她能够想象出来的底线还要过分。
一个小男孩忽然跑过去,抱住陆终岳的腿,语调稚嫩,叫“爸爸”。
看那身高,和阿骁差不多。
沈岚突然跌坐在地,脑海中一片空白,有商场的店员跑过来扶她,可她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等好不容易站起,已经不见陆终岳和那一对母子。
后来陆终岳借口出差,要离开三天,沈岚没说破。
三天后的晚上陆终岳回到家,客厅里只有沈岚一人坐着,他问阿骁呢,沈岚说送去外婆家了,有事要和他谈。
她极为平静地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又极为平静地说要离婚。
哪怕那三天她以泪洗面,眼眶都哭得红肿,这辈子从没这样狼狈过。
“离婚?”陆终岳不敢置信,“你怎么了?”
“婚后财产怎么分配协议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我不愿跟你争,基本是资产平分,只有一点,阿骁归我。”
陆终岳这才相信,沈岚是认真的。
这个自结婚以来就对自己服服帖帖的女人,是真的要和她离婚。
“为什么?”陆终岳问。
沈岚抬眼,眼眶通红,眼底是痛苦的决绝:“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陆终岳心里咯噔一下,但仍不承认。
沈岚气得胸腔起伏,浑身发抖,从包里抽出一沓照片甩在陆终岳身上。
全是过去三天他和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在海边游玩的照片。
沈岚想过陆终岳是出轨了,却没想到一切比她所能想象到的还要过分千百倍——
那个女人叫姜文盛,是陆终岳大学时候的女朋友。
那个孩子叫姜彦,是女人和陆终岳生的孩子。
出生日期比阿骁还要早几个月。
到那一刻,沈岚才知道,自己孕期陆终岳工作繁忙,到底是在忙些什么。
陆老爷子不满意姜文盛,但没有人知道,陆终岳并没有和她分手,甚至还生下了孩子。
沈岚原以为自己的完美婚姻,到这一刻彻底打碎,成了最不堪的样子。
甚至她才是陆终岳和姜文盛之间的那个插足者。
陆终岳盯着那些照片看了许久,说:“我不同意离婚,我可以和她分开。”
如果沈岚只是各普通人家的女儿,就那么离婚陆终岳也同意,但她不一样,更何况陆家还有个陆启兰时刻紧盯着他出错。
沈岚那么受陆老爷子重视,如果真离了婚,带走陆西骁,就真被陆启兰抓到把柄了。
沈岚崩溃地坐在地摊上,讽刺地笑:“你可以和她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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