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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望珊也不知过了多久,周遭的空气都是寂静的。可手机扩音喇叭里于穆的声音回荡在空落落的楼梯间,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时间在流逝。
任望珊没有回头去看父母脸上的表情,但她能想象的到,他们的表情应该和此时的她是一样的。
麻木。
酒店外面的摊贩陆陆续续收着摊,风越来越大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正在洒下来,每一颗雨珠打在叶子上的声音都让任望珊的后背发麻。
什么时候到的包厢门口,又怎么推开的那扇门,手机里的声音是什么时候停的,任望珊都有些不记得了。
于岿河和她视线对上的时候,周遭都陷入了沉默。
先开了口:“望珊。”
任望珊过了半晌,才勉强含糊道:“……妈。”
望珊还是拎着一盒礼物,依旧是站着面对着包厢里的人,可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你和于……这个人,在一起多久了。”
“三年。”
“……那么,”望溪红着眼看向自己的女儿,她的发丝散落了几根搭在肩膀上,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破碎的艺术品:“断掉还做得到吗。”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声音的尾调像是破了音,最后那两个字几乎是用气音讲出来的。
铺天盖地的眩晕感和荒唐感此时瞬间包围了任望珊,她踉跄地向后退了一小步。耳膜好像是被空气之外的什么东西包裹住,她听不见于岿河在那一瞬间开口朝自己说了什么,但眼睛还是清明的。
她颤抖着手捂住嘴,不想让自己叫出来,却还是发出了声音。
于穆瞳孔骤缩。
因为于岿河二话不说跪了下来。
这是于岿河啊!一辈子倔强高傲到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于岿河啊!
于穆在学校让他跪下的时候,他这双膝盖不会弯!
谢钦喊人围殴他,说只要他跪下道歉就不再折磨他的时候,他的膝盖也没有一刻弯下来过!
可是望溪说,让任望珊从此和他断掉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阿姨,”于岿河感觉左心房最软的那块地方在被用针扎,“我给您跪下可以吗,您先听我说。”
望珊在他跪下的一瞬间哭出了声。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的女儿在一起!”望溪几乎是尖叫着向后退,“我看到姓于的我都恶心!”
任望珊也跪下来:“妈!”
望溪错愕,赶紧去牵她:“你又是干什么!”
“于岿河他不欠我们家的啊!妈——”任望珊挣脱望溪牵她的那只手:“他没欠我们的。”
“那我们家欠他们了吗?我们有吗?”望溪此时已经近乎歇斯底里:“想想你爷爷怎么受的伤!想想你爸妈坐了将近五年牢!想想我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怎么还说得出这种话!?他们姓于的一家是给你灌了什么汤啊!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长辈之债,牵连晚辈。残忍至极,却好像又是天经地义。
望珊只觉得寒冷,从头冷到尾,没有一丝皮肤的温度是暖的。可这一次,没有人再来抱紧她了。
窗外雷声大作,她不禁吓得一哆嗦。
于穆没有说话,沉着脸把于岿河从地上拉起来:“老子都没跪,儿子跪什么,你的骨气呢。”
于岿河面无表情。
何静姝全身都在抖,早已泣不成声。
任幸川回以沉默。
“我的望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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