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明霜正要掀开车帘去看,殷十七却已开口道明对方身份:“是汪流郎君与大娘子。”
唐氏与殷汪流?
岑明霜有些好奇:她今日离开平阳王府,用的乃是平阳王府出借的马车,就算认不出平阳王府的徽记,难道还看不出这马车富贵之处,非寻常人家能用?
她吩咐殷十七照看好楚怀玉,亲自走下马车,看向形容憔悴的唐氏母子两人。
她们昨日才见过面,加之撕破脸面,岑明霜也懒怠寒暄,语气尤为冷淡:“舅母今日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唐氏已然不复昨日姿态,此刻她眼下两圈乌青浓重到连脂粉都掩盖不住,见得岑明霜来,她连忙扯了扯殷汪流的衣袖,赔笑道:“……汪流今日差事上有些不顺,明城,你如今在平阳王跟前说得上话。”
“看在你舅舅的份上,帮衬一把,日后咱们两家和和乐乐的过日子,明霜成亲时,也有个长辈添妆。”
她低眉顺眼,半点不见昨日怨毒,连语气都透着一股小心:“况且是我做事不妥当,与汪流无关,他原先也受你教导,算是你半个弟子,你总不能这样狠心。”
殷汪流身上还穿着官袍,只是绯方巾歪斜,整个人脸色难堪,只怕是才去当值便被人赶了出来。
岑明霜看着这对母子如今这般,心道贾珍照此人还真是不留隔夜仇。
她转而又想到自己如今:接了平阳王府的橄榄枝,便算拒了胡荣锡与贾珍照一派的好意。
……也算与这位睚眦必报的权珰结了仇。
想到此处,岑明霜不免苦笑。
这抹笑意落在唐氏与殷汪流的眼底,便与讥讽无异,母子两人俱是生恨,只是形势比人强,殷汪流腹中再如何怨恨,也不得不低头上前恳求。
“请阿兄救我。”
他膝盖微弯,竟眼见着要跪下去。
岑明霜伸手要拦,殷汪流咬咬牙,动作愈发快:此地虽非坊市,却也是官员车马来往之处,只要他当着众人面下跪,纵使自己这位表兄不愿意,也不得不为了名声帮扶自己!
殷汪流主意打得好,却冷不防被一枚石子打了膝盖,他身形一歪,原本端正的下跪姿态便成了栽倒。
岑明霜见此,也是松了口气:如今她手里头握着漕运案,犹如孩童抱宝而招摇过市,不知多少人盯着想要将她撤换以便从中谋利,一丝把柄都不能被人抓到,偏偏此案又是她唯一有可能触及到岑家当年惨案的机会,她必须要谨言慎行。
若是今日殷汪流当街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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