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砚听里面的声音都半哑了,也不敢耽误,煮水用的草药是烂熟于胸的,不过一刻钟的时辰,便抬了一大桶滚热的药浴水进去。
又在门外等了一刻钟,见里面没了动静,不放心问:“主子?”
这是陆慎祖传的保养之法,每欲起念动,便浸泡草药,巩固元气。只他不知这酒这样厉害,泡了药浴后,又换了冷水,这才在水里纾解出来,不料上岸换了衣衫,略坐了一会儿,又故态复萌了。
这时节天气热,水池子里飘着些许草药,连另外一通冰井水也微微温了,他生来爱洁,不肯再进水,不知是什么缘故,怎么也纾解不出来。
正烦躁着,便听得楼下传来女子娇笑嬉闹之声,他推开侧楼的窗户,见那小妇人半倚在楼前的青石上,一双玉足荡在曲水里,眉目盈盈,含娇含笑,其神采飞扬,又绝非在自己面前那副低眉敛目之态。
陆慎垂下眼睑,听得那妇人娇笑了好一会儿,这才吩咐在一楼楼梯处候着的沉砚:“去把崔十一娘唤来。”末了,清了清喉咙:“别说什么。”
沉砚会意,他在一楼下面,并不能听见外面的响动,正奇怪夫人怎会到这里,一时推门出来,才见林容已脱了绣鞋,在戏水呢?
他只瞥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一双眼睛盯在地面上,离得远远地道:“夫人,君侯刚在此醒酒,唤夫人进去说话。”
林容应了一声,穿上凤箫的绣鞋,罗裙下摆湿了一大片,过花圃的时候,卷起一阵乱红。她推门进去,见沉砚没有跟着,到楼梯口的时候,闻见一股似兰似麝又仿佛带着点腥气的味道。
她一面提了裙子缓缓走上楼梯,一面在心里思索,这味道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二楼是个小阁楼,几扇窗户大开着,陆慎闭着眼睛坐在书案前,地上随意丢了些字画,身上的衣裳还算整齐,只皱得不成样子。
林容见他满头大汗,青筋暴起,脸色极为难看,又不好得罪他,违心道:“妾身没瞧路,跌进荷花池里,这才在曲水里洗一洗,自知有错……”
林容打的腹稿还没念完,就叫陆慎打断:“过来,把地上的书画拾起来。”
第22章(三合一)
把地上的书画拾起来?
林容一脸疑惑却本能地觉得危险,瞧陆慎这个样子,只怕又要刁难自己。陆慎说了这么一句便又合上了眼睛她脚上没动只弯腰把面前的一卷画捡起来,放在后面的桌上。
陆慎问,声音越发暗哑:“刚刚姑祖母同你说什么了?”
林容见他不似发怒样子,戒备之心稍减往那桌前踱去把地上的书画一一拾起来,回答:“只寻常家常话。”
陆慎道:“姑祖母年轻时,也同你一样远嫁待你有几分不同。”
林容嗯了一声正想着陆慎今日怎么如此怪异,说这些话?至左前方一紫檀木瓶式香几处,香几上摆着一碧玉大盘,盘中放着数枝粉白新荷,弯腰拾起一卷轴只是卷轴已经松开来,略微一动便彻底散开便见上面题词《太真春宵秘戏图》,一男一女极尽缠绵之事。
林容吓了一大跳,默默卷上,只当没有看见罢了想着怎么赶紧退出去才好。不料又听陆慎道:“把画放好,把那几枝粉白新荷插到碧瓮里归置归置。”
林容回头,见他坐在案前,虽衣裳皱得厉害,脸色却正常了许多,手上拿着一卷书,眼睛也并不往自己这边瞧。她一时犹豫,终是转过身来,把那粉白新荷一支一支插到碧瓮里。
一面插花,一面听得陆慎问:“你刚才做什么脱了罗袜?”
林容不答,又听他问:“你脚踝上有一粒胭脂痣?”
林容心渐渐沉了下去,手上的粉白新荷也掉在地上,匆匆屈膝,就要往外走:“君侯,画已经拾起来了,妾身告退。”
不料刚行得一步,便叫陆慎拉在怀里。她一时心跳到喉咙口,此刻全然明白了,奋力挣扎:“君侯,我不行,我来了月事。”
只她是一个弱女子,如何用力,怎能抵抗一个精壮又习武的男子呢?一番挣扎,没挣脱去半点,反叫衣衫半褪起来。
陆慎叫她挣得浑身冒火,哑声道:“别动。”
林容果然不敢再动了,哀求:“妾身身上不干净,不能服侍君侯。倒不如,我出去寻个君侯的房内人来。”
陆慎见她罗衫半褪,一脸绯色,仿若芙蓉新艳、莲花故妆,道:“论起来,此处房内人,只有你一个。”
他环住那妇人的软腰,抵在她耳边道:“席上喝了那鹿血酒,不知那酒厉害,用了药、用了冰也无用,你帮我缓缓。”
林容僵在哪里,想也没想便拒绝:“妾身不会……”
只话还未说完,一只素手却叫陆慎捉住,往桌下探去。
林容自问不是扭捏女子,寻常也没几根硬骨头,可此情此情,叫她觉得万分羞辱,她那手叫陆慎握着,仿佛火星子蹦在上面刺刺的疼。
她开始还想挣扎,可她越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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