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仁四年,平岗县霍府被人血洗,除了家主与两房妻妾还有一子一女,以及一位护院老奴,但有两人却侥幸活了下来。
一人被忠心耿耿的护院老奴藏在枯井中逃过一劫,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生养他的霍府究竟出了什么事。只是听到自己的大娘和生母的哭嚎,还有他父亲的怒吼。直到那个壮年汉子把他带出枯井,他拜了那个汉子为师,日日勤学苦练,还爱上了自己师傅的独女。
另一人藏在床底,目睹了两个黑衣人夜闯自己的家,杀了自己所有最珍视的亲人。眼泪湿透了身上的衣物,但他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出声。后来他确定那两人离去,跪在父母的尸体前嚎啕大哭,然后悄悄离开了那个已经烟消云散的家。不满十岁的孩子,要开始和路边的野狗争食,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去。很简单,也很不简单。
霍达因爱生恨,不明白为什么最敬爱的师傅百般阻挠自己和冯月。但尊师重道的他做不出欺师灭祖的弑师之行,那便只能从师傅的另一个徒弟下手。
霍安卧薪尝胆,在找到了冯壬宝一行的行踪后开始布下一场历时数年的大局。
两人都不知道对方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只因为两人截然不同的生活改变了二者的许多,无论气质还是样貌。
霍安接近冯壬宝师徒,自然知晓冯壬宝当年被自家老奴废去双目双耳,连带着一身杀人功夫也早已十不存一。
灭门霍府之后,冯壬宝金盆洗手,从此卖艺为生。
但对于霍安而言,冯壬宝的金盆洗手只是个笑话。
你累了,所以便想从此安享天伦渡过余生?你手上沾染的血债可还清了?江湖仇怨江湖了,你以为一句金盆洗手便能跑得了?
我偏不让!
那张纸条是他亲手交到冯壬宝手中:霍府血案,血债血偿。亥时我在县郊竹林等你一个人前来,若是不见你的踪影,我便杀冯月。
然后霍安在戌时便故意旁敲侧击诱骗冯壬宝已到亥时,这也是为何冯壬宝在衙门说自己是亥时遭刺的原因。
冯壬宝多年夜叉的经历,自然存下不少积蓄,遭刺之后便出钱请衙门的捕快保护自己与冯月二人,霍安近来也一直不好下手。今日他得到冯月和冯壬宝都去了一处医馆,衙门也开始放松了警惕,对于他而言,这是天赐良机。
那处医馆颇为简陋,只是一处院子架起来的两座小屋。一座用来诊断开处方和放药材,另一座稍大些的便是安置暂时无法行走的病人。
霍安很有耐心,他等了很久,不在乎这一两个时辰。虽然有很多人事阻挠他的脚步,但他不在乎。那个苏公子,本来只是想让他当证人以此摆脱自己嫌疑,谁知道他居然敢来霍府调查他。任何阻挠他复仇的人都得死,所以他把苏佑陵推入干涸的枯井。四丈的高度,别说苏佑陵一个书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即便是他已经开始敲鼎的体魄掉下去也是必死无疑。
无数个日夜他都在冷冷清清的霍府独自练武。冯壬宝纵然曾经是是八鼎武夫,如今也已然老迈,加上身体残疾,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剩下的还有谁?同样是敲鼎的岳达已经死在了自己手上,冯月?连一方鼎都找不到,只会写粗浅的江湖路数哪里是他的对手。
时值午夜,霍安穿好夜行衣直奔医馆的方向而去,平岗县毕竟只是个小县城,夜巡的不过只衙门的两队捕快。霍安小心翼翼的踩在屋檐上,几个纵身,便翻进了那处医馆。冯月和冯壬宝都没回客栈,想来应该就在医馆住下了。
他轻巧的撬开了门,只看到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面孔正静静躺在那张整洁的病榻上。
“杨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苏佑陵躺在床上笑着对他打招呼。
霍安一脸惊异,面色顿时一变,凶历的开口道:“苏佑陵,你真是命大,那口井都要不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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