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瑾并不在家中,饼铺里只有油渍麻花的邬父和邬母,以及两个身穿黄衣的报喜人,捷报高高挂在饼铺门口,上书:“捷报贵府邬瑾高中宽州发解试第一名解元。”
捷报和“邬家饼铺”四个大字并立,使得这一间小小饼铺蓬荜生辉。
与其一起生辉的是十石街,人成了潮水,蔓延到窗上、屋顶上、柴垛上、树上。
十石街已是如此拥挤,十石街外更是人山人海,人潮从不同的地方涌出来,汇在街口,轿子、马车、高头大马,夹杂在人群中,进退两难。
谁都想不到解元竟住在这个地方。
更想不到解元此时身处另一重漩涡之中。
莫府隔绝于世,后花园中山鹛啼鸣,扑扇翅膀乱飞,满地都是黑灰色的羽毛,甚是喧闹——莫聆风在射鸟,一箭未中。
邬瑾在假山上攥住莫聆风左手手腕,迫使她松开弓弦:“下去。”
随即去夺莫聆风手中弓箭,低声道:“下去吧”
莫聆风细皮嫩肉,未曾挽过弓箭,又未佩韘勾弦,鸟未射到,自己先弄的破皮红肿,手指上滴滴答答的,已经有了殷红血迹。
莫聆风恍恍惚惚的,握着弓不松手,心想那个张供奉要是到花园里来,她就一箭把他射到湖里去——今日一早,张供奉就问动身的时日。
可是没有张供奉,还会有牛供奉、马供奉,就算没有供奉,她也要随漕粮队一同进京。
她想再放一箭,把心里恼人的思绪通通射出去,可邬瑾捏着她的手,把着箭杆不松,令她更加烦恼。
邬瑾是顶好的人,她不能对着邬瑾发脾气。
她又想:“张供奉没有犯错,不能把他射到湖里去。”
这时,邬瑾把弓和箭一起从她的手里夺了出去,放置在一侧,强行攥着她往下走。
莫聆风着急起来,用力一推邬瑾,邬瑾一只脚立在一块尖石上,忽然受她一推,脚下不稳,脚落地时崴了一下,疼的他倒抽一口凉气。
他不动声色地藏了痛处,强行带她下去,又继续攥着她的手往九思轩带:“我一定能过解试,去京都的路上有我陪着你,去了京都,我还给你做斋仆”
“你不相信我吗?”邬瑾牵她在花厅中坐下,低头去看她的手。
莫聆风垂着头,梦呓似的道:“京都也能跑马吗?”
邬瑾起身在矮柜中找程廷用过的跌打药:“想必能跑。”
能跑,但是不如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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