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看不懂温斐然脸上的笑容是何意味,只觉得莫名有几分危险。
她没有搭茬,小心地把脚抬起来挪开。
温斐然的眼便随着那脚的动作而转动,目光落在她的脚踝处。
其实那没有什么特别的,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安然一只脚被裤腿和鞋子遮得严严实实的,只能看到裤腿上细线勾勒出来的花纹。
锯齿状的花瓣,挤挤挨挨地开成一朵又一朵,每一朵都迥异而张扬,仿佛以嫣红的墨泼上去一般,流动于月牙白的锦缎之上,点点渗入丝线间,顺着锦缎的纹理游动,再浮现出来,便有了几分生命力。
温斐然不由地想这绣着的是一种什么样的花。
他在皇宫十数载,凭着他母妃的荣宠地位,什么好的东西没见过?但却安然对裤腿上的花样没有印象。
也许这只是民间寻常的小花罢了。
盯着盯着,温斐然又被锦缎垂下的弧度吸引住了,那花纹顺着脚踝环出一个圆,松松地围绕着安然的脚踝,仿佛是一串繁复的脚环。
这脚环拢住的脚,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是白皙的,纤细的,他一手便可握住的吗?
若是强硬地用上蛮力,该是能折断吧。
他知道的,养在深宫里的那些妃子公主们便是这般模样,她们天生娇气柔弱,手腰脚都细瘦得可怜,走一步要喘上三喘,遇着烈一点的太阳就要被晒化,碰上大一点的雨水就要被砸晕,若是再来一阵大风,只怕人都要被刮倒起不来了。
她们实在是太弱了,一旦出了什么事,只会睁着一双双形状各异的眼睛,眼皮子上下一碰,便滴出了莹莹泪光,染得整个人都如苦水里的残败荷花,蒙受了天大的委屈和冤屈。
那眼泪流了几滴,人就往地上或床上那么一倒,没了声息。
这没有声息的一幕是一定要出现在他父皇面前的。
只要人一倒,什么事情便都好说了,因为他那多情的父皇定会疾走几步接住瘦弱的美人,痛心而又担忧地呼唤着,旁的再也顾不得什么,似乎这全天下只有她与他两个人。
这其中顶顶弱的就是他的母亲,柔弱得跟张白纸似的,一揉就会破乱,常年待在床上,每日的药是不能断的,一年四季如流水一般的喝下去,身子骨却总也不见好起来。
旁人虽是弱柳扶风,却远远达不到他母亲那般随时要离去却又吊着几线生机的程度,这几线生机,让她浑身上下都展现出一股破碎的美感。
因着这破碎的美感,母亲便成为这宫中最特殊的一个人,也是最无法离开皇宫的一个人。
因为她的药,只有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才供得起。
哪怕是为了这药,母亲都要想尽办法来留住父皇。
所以啊,她竭尽全力地展现自己身上每一处能够引起父皇注意和留恋的美丽。
在那华贵又柔软的锦被上,母亲缓缓地褪下一层又一层的衣衫,宛若花苞层层绽放,露出最娇嫩而鲜艳的内里,供人采撷。
他看着母亲颤巍巍地伸出一条腿,那纤瘦的脚踝在烛光中一颤一颤的,晃悠悠的惹人怜爱。
父皇赏了母亲一串番邦进贡的石榴红链子。
然而他从不曾在母亲手腕间见过那条链子,直到有一日,母亲在散步时扭了脚,他一时心急上前察看,才在层层叠叠的裙摆下发现了那串手链。
红得张扬,白得晃眼,两者结合在一起竟然能够如此赏心悦目。
温斐然惊呆了,心里却又浮现出一抹隐秘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