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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万俟卨(第1页/共3页)

刘子羽一读完,万俟卨便带着几分期盼和恳求的眼光看向了小林学士,意思是让他先读,可小林学士忽然愣住了片刻,然后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万俟经略,看来得轮到你读了,因为……”小林学士无奈地摊手,“这卷告诉我,那本宋史里没有我的传。想来在那个故事里,林景默是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寿州知州,无功无过,甚至没有什么值得记载的内容。”

众人一时讶然,毕竟小林学士也是自八公山便追随官家的元从之一了,一直以来都是官家身边贴心晓意的近臣,如今更是官居成都府路经略这样的地方要员,要说他没有资格青史留名,大家都是不信的。但小林学士自己却是叹了口气,他心里明白,自己或者说其他在座的所有人之所以和这本伪书里的命运有所差异,俨然是因为他们的命运现如今都与这位建炎天子,这真正的官家交织在了一起。

万俟卨闻言,却是没有伸手去接那卷,而是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拱手看向吕公相:“吕公相,诸位相公……还有延安郡王、各位节度、都统……”他几乎是带上了几分哀求的语气,“我自知不如几位相公还有李中丞、胡漕司、刘经略他们是高风亮节的正人君子,平日里曲意逢迎的小人行径也的确没有少做……(张浚听到这里有些生气地用茶匙敲了一下杯子)但至少现在我自问也还是在一心为了咱们大宋,为了官家做事的,便是有些小人心思也绝不敢坏了国家大事,所以……”

“我明白你的意思。”吕公相见他铺垫了那么多,也是有些不耐烦地点了点头,“本相先前便说过,此书中的事情另当别论,不得为此互相攻讦甚至私刑报复,万俟经略便放心去读吧。”

而张浚和李光却是仿佛没听见一般冷哼了一声。吕公相现在是这么说了,但是一会儿他们真想骂两句,他真的能拦得住?

万俟卨显然也是这么想的,纵然吕公相是金口玉言替他保证了……但这书里的事情几乎都和他没关系,他当然稳坐钓鱼台,看谁都像在看戏一样,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自己在这书里害过张浚和李光了,天知道一会儿还会读出什么东西来。但在众人威逼的眼神之下,他还是只得战战兢兢地拿起了这。

只是甫一看见扉页,他就几乎要晕倒过去。

【卷四百七十四·列传第二百三十三·奸臣四万俟卨】

张浚最先没忍住直接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本史书的编者真有意思,还单独给奸臣都列了个合集?万俟经略,你怕不是和六贼那些人还有秦桧并列在一起,真要是流传到后世,那可的确是青史留名了。”

李光也接话讽刺道:“流芳百世我看你们是做不到了,但遗臭万年倒说不定真有希望。”

然而面对他们毫不客气的讽刺,万俟卨却一句话不敢回,只是捧着书又往椅子里缩了缩,努力离坐他边上的刘子羽再远几分。开玩笑,刘子羽可是公认的张浚的亲信,不管是在现实还是在这里,都是张浚举荐提拔他的,他真的怕张浚一个眼神示意,刘子羽就要来动手教训他。

只不过刘子羽其人到底比他这种小人心理揣度的涵养要高不少,面对他的小动作也只是目不斜视,装作无事发生。

吕公相以眼神示意张浚和李光可以少说两句了,然后万俟卨颤巍巍地展开了书卷,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小心翼翼地开口读了起来。

【万俟禼字元忠,开封阳武县人。登政和二年上舍第。(万俟卨果不其然又听见了张浚的冷笑,想来也是,人家可是21岁时便进士及第的天之骄子,比起来自己算什么?连陈相公这个明法科的都不如)调相州、颍昌府教授,历太学录、枢密院编修官、尚书比部员外郎。绍兴初,盗曹成掠荆湖间,禼时避乱沅、湘,帅臣程昌寓以便宜檄禼权沅州事。成奄至城下,禼召土豪、集丁壮以守,成食尽乃退。除湖北转运判官,改提点湖北刑狱。岳飞宣抚荆湖,遇禼不以礼,禼憾之。(岳飞闻言抬头有些迷惑)禼入觐,调湖南转运判官,陛辞,希秦桧意,谮飞于朝(听到这里岳飞再次露出了些许迷惑的神色)。留为监察御史,擢右正言。】

读到这里不等岳飞开口发问,万俟卨便赶紧辩解道:“我与岳节度平素并无什么交集,更不用提会和他有什么矛盾和嫌隙了,这本伪书里发生的事情下官真的一概不知……”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胡寅也是冷哼一声,“岳节度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开始嚎起来了?”

曲端先是觉得有些莫名,然后他忽然意识到,万俟卨这样其实是心虚了。因为这和他自己先前读到没有援救李彦仙的事情时是一样的心情!那就是都默认了以自己的为人是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所以这里万俟卨就是变相承认了,他的确有可能因为对别人怀恨在心就上书在朝堂之上、官家面前挑拨别人。

那比起来果然还是你更不做人一点。

岳飞大概是根本没太听明白到底有什么不妥,亦或者觉得就算有人在朝中诋毁弹劾自己似乎也不是多稀奇的事情,之前马扩不也弹劾自己南下剿匪不利吗?万俟经略这里虽然动机有些问题,是出于私怨,但好像也算文官的正常操作?

【时桧谋收诸将兵权,禼力助之,言诸大将起行伍,知利不知义,畏死不畏法,高官大职,子女玉帛,已极其欲,盍示以逗遛之罚,败亡之诛,不用命之戮,使知所惧。】

这段其实如果除去主语是秦桧的话,似乎就事论事来看还真没什么问题?但秦桧其人想要谋求夺诸将兵权,显然不是存了好意的,怕不是为了与金人和议更加便利一些,少些阻力。几个武将听了顿时有些忿忿之色,但终究也还是没说什么。

【张俊归自楚州,与桧合谋挤飞,令禼劾飞对将佐言山阳不可守……】

万俟卨这句话音还未落,韩世忠已经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甚至伸手掐住了坐在旁边的张俊的脖子:“张俊小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吕公相顿时皱了皱眉头:“延安郡王,这伪书中的事情与现实无碍,赶紧放开张太尉。”

韩世忠闻言手上稍微松了点力,却依旧不依不饶,揪着张俊的衣领:“你敢说你没有嫉妒岳鹏举得官家抬爱,在京东抢了你的风头?”

“郡王明鉴,真的没有的事……”张俊好不容易喘了口气上来,在韩世忠的威逼下只得勉强装出恭顺的模样答道,“岳鹏举可是与官家都结了亲的……而且公认的武将中私德最好,我尚且还因为自己贪财而时有惴惴不安,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事情……”然而他心里却是惊恐难耐,韩世忠他们不知道,但官家又是写私信给他又是让田师中传口谕,往后御营前军与右军协同作战时要自己听岳飞的节度……自己难道真的没有那么一刹那心生怨怼,嫉妒岳飞?自己到底也是淮上有过大功的,又惯是西军的老资历……

但很明显,他不可能在现在的官家面前做出这种事情,就算他再怎么不服气岳飞,也绝不能动这样的念头。

那为什么这里自己就敢这么做?还拉上万俟卨这么个不三不四的人?若是他真想在朝中搞点风言风语,直接找赵相公这个都省首相不是更有分量?哦,赵相公是个君子,大概是不会理会这种事情的。

不过韩世忠也只是一时气上心头稍微打抱不平一下,更何况他老早就看张俊其人曲意逢迎的小人行径不满了,就连当年打曲端鞭子的时候都毫不掩饰直接说出口了,要说他自己,其实心里也是有那么一丝对岳飞不那么服气的,只是不服气归不服气,他岳鹏举确实打仗是把好手,能立下泼天的功劳来,那么官家信重他也是理所应当。他在心里悄悄不服气一下也无伤大雅嘛!

万俟卨看他们闹得差不多了,望了一眼接下来的内容,却是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岳节度……我还是要再说一遍,下官真的对这本伪书里的事情一无所知,一会儿你便是要骂我,要打我,下官也都认,但还请看在大家都是共事同僚还要砥砺同行的份上,手下稍微留些情面……”

岳飞瞪着一双大小眼在他面上转了又转,最后只是干笑一声:“万俟经略说笑了,便是寻常弹劾乃至不实的诬陷,自有官家圣裁,又会如何……”

但话音未落,他自己也是沉默了,这书里的官家好像明显和那个与他结了亲还发了“精忠报国”大纛的官家……是两回事?

万俟卨只是愈发惶恐,又转而用哀求的眼神去看吕公相。吕公相也是一时无语,轻轻咳了一声:“之前张相公在书中杀了曲端……最后不也就此揭过了,万俟御史便继续读下去吧。”

万俟卨有些绝望地又看了岳飞一样,又看了看身边的刘子羽,最后认命般地闭了闭眼睛,几乎是涕泪交下地读了下去。

【命中丞何铸治飞狱,铸明其无辜。桧怒,以禼代治,遂诬飞与其子云致书张宪令虚申警报以动朝廷,及令宪措置使还飞军;狱不成,又诬以淮西逗遛之事。飞父子与宪俱死,天下冤之……】

刘子羽盯着万俟卨,突然扬起手给了他一个耳光。他很少做类似的事,而这次下手又格外的狠,手指上戴的练习射箭时用的扳指甚至在他脸上带出了一道血痕。

而万俟卨捂着脸只得蜷缩在自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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