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夜已过,寒酥绵绵。
“摘棽,带路。”乌悯理了理衣袖,把鬓发绕到耳后,逼迫自己放平心态。
只盼簇艽那个乌鸦嘴不要一语成谶。
“是,小姐请随奴婢来。”摘棽行礼道,而后带路。
二人姗姗来迟到达厅堂,门边楹联,往上匾额。
里面正襟危坐着三人,只见乌越抿了口茶,眉头紧蹙,染上哀愁之意。
而此刻,没有任何人注意到门口伫立的乌悯,昨日亦是如此,乌悯险些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隐身术。
那三人持续商榷着:
“一切皆蠲,从何得益?”
往声源处望去,那人背对着乌悯,万缕青丝披在后背,轻轻摇动。
乌悯为何觉得,好熟悉?
不会得病了吧,怎么见谁都觉得好熟悉。她思虑着。稍后请个大夫吧。
“阮小将军,见胆而求鸮炙,设想如此多,适得其反。”乌越看着那人,语气郑重,严肃极其。
“放长线钓大鱼,想必乌大人不会不知,”阮小将军摆弄着手里的扳指,懒懒散散的语气中竟然有肃穆之意。
一字不落的入了乌悯的耳畔,乌悯凑近身边的摘棽,压低声音:“昝箖绥来啦,确定是要见我?”
“……”摘棽发楞,声音轻飘飘的:“是老爷叫奴婢唤小姐起来的。”
“……”这乌越就为了这件事,打扰她睡觉?
比起小情小爱,她觉得回笼觉更胜一筹。
如果簇艽此刻待在身边,估摸着又要嘲笑她了。
“父亲,我来啦。”乌悯打断他们,提着下裳,步履极轻。
乌越抬眸,瞧着小姑娘向自己踏步而来,背后是无尽的霜雪,以及狂风的呼啸。
紧蹙的眉头此刻舒展开,语气变得很轻,但还是不禁斥责:“小姑娘家家的,不淑慧些。”
“是。”乌悯撇撇嘴。然后乌越如愿以偿的听到她掐着温柔的嗓音说道:“古摸宁,您不够贤惠的女儿给你请安啦。”
“嗯。”乌悯闭眸,眼边簇生的睫毛如同池边的芦苇,每一条被岁月留下沟壑的皱纹,心理作用似的没有那么严重了。
说话过程中,乌悯没有注意到阮筏呆滞的小表情,对方目光灼热。
乌悯继而转身面对右侧正在喝茶的昝箖绥,他今天穿的是一身墨色玄衣。眉目似刀刃,不掺丝毫柔。
“见过昝公子。”
“嗯。”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眼眸自始至终都落在茶盏上,看着上边精致的花纹,细细打量起来。
乌悯凊恧,打心底心服口服,一个比一个高冷,是吧?
不管了,礼仪做全,还差一个。乌悯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她裙摆勾起弧度,悬挂在青丝上的发簪流苏不断摇曳,发出泠泠的声音。
嘴角勾起,梨窝微绽。而一切虚伪在看清楚对方容貌的时候刹住了。
阮……筏?
哎呀!她这榆木脑袋,阮小将军这不就是只有一个吗?刚刚定然是还没清醒所以没认出来。
阮筏和昝箖绥走那么近,笃定知道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但是他好朋友的未婚妻前段时间还亲口承认他是她特地来寻找的丈夫,不知道阮筏知道她是昝箖绥的未婚妻了没有。
阮筏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唇畔勾起,挑眉。
见二人停顿了一段时间,乌越疑惑儳言道:“你们认识?”
“不曾。”乌悯立即否定,不带媕娿。秋水般的瞳仁里映出乌越不解的表情,昧着良心道:“今日第一次见,有被阮小将军的容貌所惊艳。”
闻言,阮筏勾起一抹坏笑,眸中的狡黠之意无处可匿:“初次识荆,乌小姐,我们来日方长。”
要不是乌越在这,乌悯真的想给阮筏一个闭门羹。
昝箖绥表情微妙,注意力从茶盏转移到乌悯身上,目光愈发的冰冷,如山川。
寂静的落针可闻,乌越先行打破这份尴尬:“此时稍后再说,你们二人可是已吃饔?”
二人指的是昝箖绥和阮筏。
昝箖绥可没吃,一大早就被阮筏拉到乌府,满头雾水的坐这好些时间了。
阮筏自然是不会饿着自己的,早在鸡未鸣的几个时辰前吃的饱腹才前来。
虽然阮筏是想早些了事早些回去,但讵是不顾虑昝箖绥的感受?况且事还未了。
“并未,乌大人可是要招待我们?”阮筏嘴直口快,抱着自己的剑,很是散漫。
可是,乌越意料之外的没有生气,没有恼怒,他阖起眼眸,像是四月的雨般轻柔:“我就知晓,为了件小破事,我叫人给你们准备朝食。”
果然果然,乌越没有去追究态度,他在意的是他们没吃朝食。无论怎样,乌越都算是一个好心肠的人。
此言一落,乌悯附过身去,她晧腕抬起,素手扯着乌越的衣袖,疯狂眨动潭水似的秋瞳:“你的宝贝女儿也没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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