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丞相和罗怀孺离开,常远泽接过书信,塞进了自己的衣袖,侧头问谢诘,“谢大人若现在无事,便随我回廷尉府着手调查。”
谢诘自然无异议,此事越早结案越好,免得流言四起,人心不稳,再生起其他事端。
兵败之事朝廷压着,还未公告百姓,街上小摊琳琅,行人络绎,整条桐荫大街亦如往常一般繁华热闹,谢诘掀开车帘往外望去,常远泽出声将谢诘唤了回去问,“此次平戎军战败谢大人如何看”
“平戎将军是否叛敌,目前并不好妄言推测,但即使没有叛敌,也有领率失误之责,若这些都没有,恐怕……”谢诘卡了一下,没有往下说。
常远泽却接着道:“便是朝廷这边的问题。”不待谢诘讶异,他便绕过了这个话题,继续道:“不论是否叛敌还是决策失误,边疆那边我们都是鞭长莫及,很难查到什么,只能先从大将军府和朝廷内部开始调查,若叛敌,大将军是否知情若没有叛敌,新帝登基不久,与朝中势力可有牵扯”
马车在廷尉府门前停下,常远泽跨步进去,向左右下令道:“一,搜查大将军府近来所有书信往来,尤其是有关西漠的书信,与其子左行云的家书若能找到,全部带回廷尉府详查,二,朝廷近半年来输入西漠的物资粮草军饷都请专门负责的官员彻查核对。”
左右领了命令,很快离开,常远泽眯眼笑的儒雅,转身道:“谢大人不若陪我去看看那位传信回来的士兵。”
士兵垂头坐在审问室里,听到声音,猛然抬起了头,常远泽摆手让狱卒退下道:“不必紧张,你一路奔波将战报送回朝廷,无罪有功,此次唤你过来,只是了解一些边疆的情况,如实说便好。”
士兵点了点头,沉重的铁链锁在他的手腕上,随着他的动作哗啦啦的响,审问室里昏暗,只有一盏煤油灯上跳跃的火苗,映在士兵慌乱的瞳孔里。
常远泽拖动凳子,与士兵贴近了一些,问:“你在战争前可察觉出什么异常左将军是否与沁阳部有往来”
“没有,将军不可能叛变。”士兵抬头回答的极为坚定,这个问题应该被问过不止一遍,脱口而出,毫不迟疑。
“好。”常远泽安抚道:“拖延如此久才送战报回都,军中之前有派其他人送过信吗?”
士兵的声音沙哑,有些焦急的连连点头,“送过,送过许多。”
“好,本官知道了。”常远泽身体往后仰,靠在了椅背上,侧眸看向旁边,“谢大人可有什么要问”
谢诘手里翻着丞相交给他们的书信,视线在墨黑的字迹上停留了许久,抬头问:“十月十五日,平戎将军为何执意出城迎战”
士兵有一瞬间的茫然,思考了一下迟疑道:“沁阳部已经在外面守了许久,将军可能认为出城迎战,能够获胜。”
常远泽微微拧眉,问:“以你对平戎将军的了解,他会这般冲动吗?”
“不会。”士兵连连摇头,掐着自己的手指咛喃了许多遍,平戎将军左行云与其父左平江完全不同,是以沉稳敛勇闻名于三军,突然,士兵眸中一亮,“无粮,是因为军中快没有吃的了,我们从被围困到翡城开始,每人每顿领到的饭菜便越来越少,到第七日,几乎一碗粥里只有数十粒米。”
常远泽眸中的暗色很快掩了下去,“军队不是还有屯田,怎么会连吃的一口粮都没有了”
“那边雨水少,已经好几年都颗粒无收了。”士兵颓丧道。
谢诘皱眉思考了一下,询问道:“如果打算做长久战,城中存粮又不多,食物是否也有可能越来越少。”
“是的,我们之前也这样以为,”士兵点头后又忽然摇头,满脸困惑,“但……似乎又不是没有粮了十月十五日出城迎战当天,军队食堂其实做了极为丰盛的一顿,但只有上战的将士可以享用。”
谢诘急忙问道:“你们没有吃吗”
“我们没有,我们是后勤队,粮食本来便不多,他们要上阵杀敌,将军如此安排,也能理解。”
常远泽缓了一口气,站起来道:你身上有伤,先回去休息,若还有疑问,我会派人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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