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以后,裴府的灯和往常一样亮起。
裴崇道这两日因为劳心公务,加上梳理手头的线索,竟然得了风寒。白日里尚不觉得,归家用完饭却开始发汗干呕,身上也一阵一阵的冷。在裴母的强压下,他只能乖乖听从医嘱卧床休息,还喝了一大碗桂枝汤。
“二郎啊,家里虽然落魄些,可这两年已经好多了。为娘不忍你如此辛苦,长此以往只会熬坏了身子,你父兄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和自己较劲的。”裴母苦口婆心地劝了许久,可他只是笑,说些“让母亲费心”之类的话。
裴母见苦劝无果,只能离去,临走前就留了一盏灯供起夜。
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俏罗刹就翻身入内,她正要熄灭那盏灯,却发现了裴崇道的异样。
举灯上前,她借着火光看清了裴崇道满面的汗水,脸色发黄,嘴唇惨白,即使用了地龙,他还裹着厚重的被子,整个人都虚弱极了。
“你这是……风寒?”虽然还是那雌雄莫辨的声音,可气息有些不稳,似乎是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有这样脆弱的时候。
也许,还稍带了点儿关怀之意。
而裴崇道也正是听出了这份被压抑的关切,即使说话声有些飘忽,还是尽全力回应:“你……来了……别担……心。”
玄英又气又无奈,见眼下他这副样子实在不能再劳碌,便不打算将查到的东西给他看了,偏嘴上还不饶人:“谁担心你了?怎么突然就这样,是因为先前的案子还是大理寺的事儿?也不照顾好自己。”
“你啊……都有。”裴崇道有气无力,可看着坐在自己榻边的玄英,就忍不住笑意更浓,眼睛也比先前更明亮,不再空洞飘忽,浑身的高兴劲儿压过了突如其来的病气。
玄英没有作声,薄纱后的眼睛还是那样深邃迷人,却被他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迷茫。
他忘了,他的小狐狸此前只顾着打理偌大的又一坊,还不懂,或者说从未在意过感情之事。
他伸出手,想摸摸狐狸脑袋,却被玄英一把按住,只听她语气中带了丝无奈:“喂,你这家伙,好好养病,不然我怎么把最近的情报告诉你。”
“但说无妨。”他听了这话便撑起身子,然而和刚才一样,还未付诸行动就被打断。
“你这样只会拖累进度,能不能听人劝了?要是引得你情绪大动,恐怕刘寺卿和莫少卿会恨死我吧?”玄英见他额头上发汗不止,只能掏出块干净的帕子亲自为他擦拭,嘴里少见地抱怨道,“你家的婢子仆从呢?生了病也不来照顾。”
“是我让他们下去的,若是被传染了风寒,家里更没几个得用的了。”裴家他们这一房近几年都比较低调,别说下人少得可怜,就是府邸还是圣人看不过去后赏赐的。
玄英闻言一叹,裴炎的事儿对他们家打击很大,可以她目前的立场而言,实在没法说些什么。
“我走了,你好好养病,过几日,我过几日再把消息带给你吧。”玄英想了想,将自己的帕子放在他枕边。正要起身,就被他攥住了手腕。
“还有事吗?”她只觉得他的指尖滚烫,又被衾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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