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本在吃茶的绮儿抬头看向余姚,清冷的脸上看不出情绪,若非先前说话时眼中带笑,只怕还觉得她恼了。
“……是听闻陆女冠与成祭酒交好,想来也认识些学子。”再多的,她便说不出口,一张素净小脸涨得通红,这倒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表现。
“可是你母亲娘家人要为你的婚事做主,你就想提前私下见见?说来也是,那日打马球,就看到你小姨王氏,这是相中了谁?奇怪,当时也没有与你一般大的少年郎啊。”绮儿仔细回想,那日玩耍的都是平日往来颇多的贵族子弟,虽然条件都极为出众,可不是早已定亲,就是年岁略长,也还有流连花丛之人,按理说都不算最优选择。
听绮儿这么说来,余姚的脸一下就白了:“我不敢肖想攀附豪门大姓,可小姨和小姨夫怕我今后吃苦,想叫我与卢家儿郎结亲。”
她虽没有明说,可卢尚书家不过三个儿子,最小的也大了她六七岁,而且早已相看好人家,只是因为前头二郎未定,才一直拖着,这是京里无人不知的消息。
若说是卢二郎,年纪差了更多,虽然时人不计较这些,可坊间有卢二郎追求过玄英的传闻。即便大家族之间都知道这是假的,卢二只是从不服气玄英球技过人到被打服为止而已,但百姓们不会这么想。
这王氏倒也真是会挑。走马打球的官家子弟与孤身无依的少女县主,怕是坊间话本又会多了新的故事。
“我不敢奢求,况且,我其实不想嫁人,”余姚一脸愁容,目光真诚,眼角含泪,“小姨他们为我好,怕我因家人之事被牵连,日后孤苦终老,想择一权贵。可是我不愿连累别人,已经拒了。”
“那你要认识国子监学子作什么?”
“今岁乞巧节,我被人撞倒又失窃,幸得一郎君帮助,寻回东西。他只说他是国子监学子,复姓慕容。”提起往事,余姚虽然压抑情感,还是被看出端倪。
绮儿一笑,挑眉道:“你不是不想嫁人,是有了好人选,不满意你小姨找的。”
“可我会连累他,不可。”余姚还是担忧自己家的旧事会耽误了那位郎君的前程,况且那人只是热心助她,并未有其他逾矩之处。
“且不过是我自作多情,怎么敢奢求其他,只求能再见面感谢一番。”因为那日过于仓促,她想找个机会正式道谢。
“放心,跟我来,我先带你去见一人,保准能成,你就安一百个心。”
更深露重,鸦鸣声声叫得人心慌。裴崇道正趴在桌前,手边是倒下的酒壶,还有一些残酒从壶中滴落,在地上积起一大片。
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虽然只喝了两三杯,可他本就易醉。先前俏罗刹已经叮嘱过,可那日分别后他心下不安,又抱有与她对抗的隐秘小心思,想故意唱反调激她出面,看看自己在她心中到底占几斤几两。
于是,他故意去江月楼买酒,又遣退仆从,只自己一身见客常服,待在屋中等待。
可终究时光难耐,他挨不住这寂静凄冷之夜,又因寒鸦之声而烦躁。这是他从下定决心应召入朝后第一次如此失态,今日更是几次险些就在大理寺同僚面前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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