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娜,现在安全了,地上凉,起来吧,别冻着了。”章片裘看了眼二楼。
四仰八叉的琳娜本一副晕死过去刚刚醒来的模样,可眼皮子刚抬就看到章片裘那双看破一切的眼,她尴尬地爬了起来。
“手被打成这样,废了看你怎么办。”嘴巴依旧很硬,脚步很快,飞速地回到房间拿了药箱就跑了下来。
“你做得很对,一个女人,在冲突开始的时候最正确的做法就是护住自己,而不是冲过来。”章片裘夸赞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旁的李面红耳赤,胸前起伏得厉害,他全程盯着章片裘的手,从受伤到现在都快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喝酒的中途稍微处理了下,怕是废了。若不是他自己起身想要扑倒那黑手党,手或许不会受伤,而且子弹直接贯穿……他很愧疚。
章片裘坐到了院子里大树下的凳子上,垂着手,看了眼李,笑道,“你今天给了我最大的礼物。”
“礼物?”李一脸愕然。
“你刚刚站起来想撂倒他,对吧。”
“嗯。”
“你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这难道不是最大的礼物吗?”
被卖到美国当奴隶都没哭过的李,鼻头一酸,差点落泪。他情愿章片裘打他一顿,甚至扇他耳光,可他却不但不责怪,反而将他的过失描述成了英雄。
“李,我得麻烦你跑一趟,去请个医生或护士来,如果能圣托马斯医院的护士就最好了。我这手得重新包扎下,至少让我能扛住长途跋涉。”
“好!”李说道。
“圣托马斯医院在今年建立了世界上第一所正规护士,第一所。”章片裘看向谢寻,这显然是在教他。
谢寻连忙将腰挺直,认真听着。
“而且这家医院的护士在六年前作为军医参加了克里米亚战争,她们战场上见过无数残肢。”说着,章片裘指了指自己的右手,“以后,冲突会很多,要和这家医院的护士搞好关系,你也跟着去。”
说着,他摸了摸谢寻的头,“今天做得不错,小伙子,倒酒时腰没塌,记住我的话,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是在黑手党面前,还是在其他白人面前,腰不能塌。”
人都安置好后,医生和护士很快就来了,1860年的英国医术并不高,哪怕是伦敦医院的医生,他们缝伤口的器具竟也没有好好消毒。
好消息是死不了,坏消息是右手废了。
子弹贯穿,整个手掌稀巴烂,一个多小时后才就医,上帝来了都搞不定。
“那还能握枪吗?”李很是焦急。
“握枪?当然不能,用勺吃饭时也会抖。”医生回答得很直接。
之后的李一直没说话,飞速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医生出门后,他紧跟将其偷偷拽到一边,将厚厚一扎用绳子捆着的充满了汗臭味的英镑递了过去,以极低的央求语调真诚地恳求对方:“尊敬的先生,我愿意把我的手切了换给他,这个手术可以做吗?钱不够的话,我会想办法。”
院内,天欲破晓。
前来投奔的人都安顿好了,章片裘坐在树底下的沙发上,右手从扶手那垂了下来。
琳娜刚要靠近,他摇了摇头。
她连忙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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