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我虽然知晓他丹青描的不错,字也写的不错,偶时还会作诗,若是撂在人间定是个极为惹人爱的富家公子,却未想到,他竟然会吹笛子。我讶了讶,道:“你竟然通音律?”
他手中掂量着玉笛,眸光清澈:“前任天后,最善音律,我自幼随在她身边,耳闻目染了些,也颇为精通,吹笛子这件事,并非难事。”
我心中一颤,竟然无意间又搓中了他的伤心事,前任天后,便是他的母后吧,他幼时丧了父君,又丧了母后,只随在他那个冷清的叔父身边,他曾说过暮南帝君带他和善,可父母双亡这个事,放在何人的身上,都是一辈子的伤吧。
手指攥着自己的袖头,我摇了摇头:“其实,对于曲子这东西,我向来是不大明白的,我只知道好听与不好听,不好听的我便装作听不见,可是好听的我偏偏又记不住名字。”
譬如我虽然时常去冥界的茶楼中品茶,听小曲儿,那曲子时而动人,时而凄凉,我觉得记曲名这个事的确是麻烦的很,于是每一次过去的时候,便都是他吹什么,我听什么,久而久之也算听出了门道。
他微微扬起嘴角,笛子在手中打了个旋儿,横在嘴角,登时之间,委婉的笛声便扬了出来,他眯着双眼,四下落叶潇潇,九天光芒如月洒下来,落在他的墨衣上,落在他的笛声中。
那笛声时而若鸿雁高飞,时而若河中芙蕖,时而感伤,时而蜿蜒,像是一只蝴蝶,掠过风雨,落在河中翩翩起舞,明明是悠扬的曲调,却是被他吹出了两分伤感。
我看着他吹笛的模样,眸光落在远处的云霄中,琢磨了一阵他的心思,最后只能得出一个不明不白的结论。
这十几万年来,自当年的天妖大战后,他一时间没了父君,没了母后,昔日一家其乐融融的景象,他都只能将那当作幻境,一场永远不可能回去的幻境。
我没有父母,也不晓得离开亲人的滋味究竟是什么感受,只记得当年沉钰沉玥兄妹第一次离开上君府邸来到冥殿时的模样,那时候沉玥还吵着要娘亲,判官倒是同我说了一句,孩童失去父母,便如一时剜了心,又割了肉。
想到如此,我低下头,心中五味成杂,待他嘴边的笛声落了,我才含笑的看着他:“你这笛声,吹得倒挺不错,天后娘娘若是在天有灵,定然是会欣慰的。”
神仙哪会在天有灵,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安怀他罢了。
他将笛子递回我的手中,大手拂过我的鼻尖,宠溺道:“绫儿,你以为,朕真的如你所想的那般坚强么?朕已经体会过一次失去的痛苦,朕不想有第二次。”
我抬起手,扶着他的手背,含笑道:“不会的,不会的。”
树叶潇潇而落,他的笛声却是久久留在耳畔,不肯离去——
宫门前早已安置了马车,玉妃褪去了往日的华裳,只着了一身简单的青色衣裙,这衣裙却将她衬的素雅几分,宫人将她送出殿门,于言早已侯在那里,见她过去,快步向前,递给她一件斗篷。沉声道:“宫外风凉,你披上,我带你回家。”
玉妃接过斗篷,红了眼眶,嘴角却依旧挂着凄然的笑:“终于,可以回家了。这些年,我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于言眼底携着怜惜,却不忍再看她一眼,命小厮将马车赶的近一些:“容……玉容夫人,请上马车。”
玉容夫人抬起头,嘴角的笑不曾逝去:“我一直都在想着,有一日,你能再唤我一声容儿,便想当年我们在江南于府一般,我唤你哥哥。”笑意中多了不少讽刺,别过眼光:“只可惜,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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