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素日繁忙奴家倒是不抱怨,只是突听闻君上在昆仑顶受了伤,奴家忧心忡忡,还望王上看在我等痴心念念的份上,让奴家们,进去看上一眼。”
颇是伤怀的一段话落后,还十分应景的从袖中取出一段锦帕,绞着自个儿的眼泪,小声啼哭。
这一哭倒是将整个大殿中的女子们都引得抽泣起来,我稍稍瞥了一眼殿下,摸了桌案上的茶,抿了一口。这一百零八的女人不但长的漂亮,演戏,倒也是一把好手。
咳了两声,我颔首细细磨着公文上的字:“颜玉他如今身受重伤不假,但司药已经看探望过,只需清净养个一年半月,或许会好转。”提起赤色羊毫在公文上圈了个字,假寐道:“重伤之人是见不得哭泣声的,你们念夫心切,本座亦是能理解,颜玉他若是好转了,本座便会命无常去府上迎众位夫人相聚,如今来的,甚是不巧。”
末尾最小的那个女人着了一身浅色袍子,头簪珠玉,斜插着一朵牡丹花,软着嗓子求道:“奴家们今日前来,便是想见到君上,君上他重伤卧病在床,万一有了不测,奴家们也好给君上,传宗接代,延续……”
香火二字险些脱口而出,我呛了口茶,差些喷了出去,乖乖,这些夫人原来是打着乘人之危好破了颜玉童子之身呀!
守在一旁探听的黑白无常亦是僵着嘴角,两个肩膀抖得七上八下,容色狰狞的厉害。
我撇住那口气,小咳了几声,抬袖扰断她的话,撑起身子丢掉手中的公文。跪地的那些女子见我起身,哽咽声也小了许多,俯身叩拜。
着实是好一阵缓,我才将刚刚那股岔了气憋下去,长袍曳地,抬了抬緑纹白玉兰的袖子,正声道:“你们君上只不过是受了轻伤,大可不必过早担忧这个。众位夫人也都是名门之后,怎可胡思乱想这些。颜玉他尚且有一息存着,你们便在冥殿哭死哭活。”脚步落在那众位夫人的身后,我旋身转了肃声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擅闯冥殿。”
尾音不大轻,倒也是不重,诚然我还留着一缕和善,只是那伏在殿中哭泣的女子们却花容失色,叩首齐道:“王上恕罪。”
我回到玉座上,理了理黑曜石桌案上的公文,轻声道:“若是无事,便退下吧,本座公务繁忙,若是想留下来叙旧,倒也可以。”
大夫人与众夫人抬头觑了我一眼,良久才刻意磨了柔声,颤了颤道:“奴家等告退。”
我挥了挥袖子,示意她们退下,只听着窸窣脚步声静下后,方从公文中抬了头,拢了拢案上一盏夜明珠的光亮道:“墨玉的这些夫人们果然个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靠在冰凉的玉椅上呼了口气,瞧着堆积如山的奏折,难受的揉了揉眉心:“墨玉的伤什么时候好,这些公文批起来着实伤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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