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敏而已,值得您这么兴师动众吗?”
钟岚本是关心他,可好意没被领着反而显得自己做了恶人,薄怒变成恼意,冷声说:“对,只是过敏而已,你自己什么情况你是不懂吗?上海潮湿多雨,你头一次因为湿气重过敏的时候,我恨不得把整个家都烘干。”
倪景兮此时转头看着霍慎言,终是明白。
难怪这两天晚上他睡觉的时候时常会翻身,本来他睡眠习惯极好,安安静静。
倪景兮心底一下变得难受,这些天上海连绵下雨,几乎不见阳光。她家里的房子本就是老房子,狭窄湿冷,哪怕换了新的床单被褥,床上也总会有股散不去的潮气。
想到这里,她抬头看着钟岚,轻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慎言会过敏。”
钟岚看了她一眼,许久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是要教训你什么,但是既然你跟慎言结婚了,两人之间是不是该相互包容,总不能一味地要求对方迁就自己,一点儿都不付出。况且搬到新的地方住,也不是委屈你的事情吧?”
钟岚这一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加上末尾的敲打,差不多是一个意思,那就是倪景兮太不知好歹。
对于钟岚的话,倪景兮是听进去,也没恼火。
因为话虽不好听可站在作母亲的角度,钟岚对她的责问她没什么可委屈的。
霍慎言如此出身从来都是高高在上,若不是因为她,别说去住小弄堂的潮湿房子,便是那条街他的脚都不会踏上。
倪景兮微眸望向钟岚,认真道:“我会让慎言搬回去住的。”
说的是霍慎言还是没提到她自己。
钟岚气急,觉得她这是针扎不进水泼不进的态度,简直……
直到下一刻,倪景兮看着她说:“我们家的情况您应该清楚,我父亲失踪六年。可是万一有一天他回家了呢。上海这么大,我得守着这个家,要不然我爸爸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钟岚彻底愣住。
倪景兮言辞垦恳,并非刻意卖惨讨同情。打从她独自照顾外婆开始,她从未跟任何人诉苦,即便是大学同窗四年的宿舍好友,她都未透过自己家里的情况。
她不需要别人对她抱着同情的态度,因为她会做好一切。
妈妈不在的时候,爸爸答应过她会照顾好自己和外婆。
如今爸爸失踪,哪怕爸爸没跟她留下一句话,她也会照顾好外婆。
最后,钟岚到底还是没再为难她。同是为人父母,倪景兮的话确实叫她于心不忍到不说旁的。其实倪景兮没跟霍慎言结婚的话,钟岚或许会欣赏这姑娘。
虽过早历经生活磨砺却不自卑,足够独立,足够坚强。
夜幕降临,一出门廊下的灯光照着外头,密密斜雨飘零在空中,显得格外有意境。司机已经把车开到门口等着,霍慎言拉着倪景兮的手腕,直接走了过去。
待车子渐渐开出霍家大宅,倪景兮回头望着背后的庭院深深。
霍慎言许是经过一天的工作,一上车靠着车背看起来格外倦怠。
倪景兮见状,任由他闭着眼睛养神,没有说话打扰他。直到车子开到小弄堂口,徐徐停下。因为弄堂口窄,每回他们都是下车走过去。
霍慎言先下车从司机手里拿了伞,待他缓缓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
倪景兮刚下车,整个人就被他揽住。她一米七的身高本是极高挑,偏偏这位霍先生天生一副好身架,个高腿长到把她衬的都娇小了些。
刚到家里倪景兮先换了鞋,走到客厅里站着。
霍慎言比她晚一步,谁知刚过来,站着的人转头看向他,“对不起。”
倪景兮声音是哑着的,她是这样冷静疏离的性子,可对于她真正在意的人,足够叫她难受。
霍慎言过敏的事情,他没说她居然就没发现。
此刻她眼底染着不寻常的红,杏眼渐渐染上一层雾气,她不是轻易落泪的性子,如今这般叫霍慎言犹如被细密的针扎了下来,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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