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智障报-警器,半夜因为一个同学洗澡被触发,然后全楼的人被迫下楼站在马路上,结果公寓管理人员检查后发现是有个同学带朋友回来,俩人轮番洗澡,时间不免久了些,同学还在在浴室抽了根烟,触发警-报。
“会很久吗?”
楚梨声音不自觉的瑟缩一下,她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自然有种潜意识地恐慌。
“不会。”
薄臣野回她,磁性的声音在这样封闭的空间里,有浅浅的回音。
楚梨静默不语,靠着电梯的墙壁站着,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翻看,手机没信号,屏幕亮着浅光,她这么无聊地一直点着屏幕让光亮着,然而十分钟过去,电梯并没有复原地迹象。
“这里有报-警按钮吗?”她轻声问了一句,然后开了手机的手电,去照着电梯的按键,寻找有没有呼救的按钮。
身后的男人没说话,在沉默着。
楚梨躬身去看按键,她的头发留长了,三年前他走之前,她的头发才到胸前。
这会头发都快及腰,她头发天生细软,扫过他肌肤的时候,又痒又勾魂,他总说她哪里都迷人,楚梨往往就来推他说他不正经。
她弓着腰,长发落向一侧,露出那截纤细的脖颈,手电筒的光隐晦不明,薄臣野看到她后颈上隐约有些骨节突起的浅浅线条。
她好像瘦了许多,他还没有仔细地抱过她。
“楚梨。”
他叫她,声音在这样的黑暗中压着一股浓浓的情绪。
楚梨身子一顿,她没抬身。
手电筒的光,只能照到按键。
金属的墙壁,映着他的部□□影。
他又是沉默了一会,叫她也好似是她的幻觉。
她的目光仔细地看过按键,看到呼叫按钮,按下去,毫无反应。
“三年,我很想你。”
她直起身子的那瞬间,听见他又启了口。
他站在那,目光落在她后颈上,他突然想起了一个词:思念蚀骨。
小时候常看到汤显祖的一句诗说,惊觉思念不露,原来只因入骨。
那时总觉得思念入骨好夸张,可现在,薄臣野盯着她后颈的隐约浅影,一闭眼,就想起某日亲昵后的深夜,他揽着她的腰,无意识地抚摸着她脊背。
浅浅的月光落在她的脊背上,他吻了又吻。
她在睡梦中推他,撒娇似的呢喃。
以往那些回忆,都在某个瞬间涌入脑海,连带着想起她柔软的肌肤触感,对他撒娇时的软糯。
思念并没有多么的汹涌,它只是偶尔的侵袭,然后唤醒回忆,在心上肆意纵火。
薄臣野只觉心口像被什么缠紧,呼吸不畅快。
思念不止入骨,思念只是扔下火种,烧到心里发痛,烧到呼吸难耐,教人痛苦却不能言。
楚梨转过身看他,她的手垂着,拿着手机,手电筒的光照在地上,她看到薄臣野微垂的目光,他站在那,然后抬起眼看她。
“对不起。”他是犹豫过了几分,然后又说,“是我不该扔下你。”
楚梨从来没听他说过“对不起”这三个字,哪怕是在十几岁最张狂的岁月里,他也从不说这三个字。
在她的眼中,薄臣野是骄傲的,他从不会低头,关于那些不算好的过往,哪怕是在落魄时,他从来都不曾示弱。
楚梨常常以为年少时的他像一头危险蛰伏的凶兽,他冷淡,但目光危险,有时有种狠戾,后来重逢时,他眼光更冷,居高临下地对她说话。
又或者是外界目光中的他——
哪怕是在三年里他的负面新闻满天飞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抨击他、踩他一脚的时候,他也从不曾低头过。
犹记得这三年里,有一个外国媒体蹲守,拍到一张他的照片,是偷拍,他出现在某个公寓楼下,显然察觉到了这个偷拍,眼神充满戾气。
哪怕那会好多谣言传他被赶出薄家、传他现在即将被起诉法庭,他的眼神仍然高高在上,充斥着一股厌恶与森冷。
而现在,在这个并不算宽敞的空间里,薄臣野声音低低,对她说一句对不起。
楚梨眼眶发酸,心里更是难受。
她很想问一句,你过得怎么样。
可根本还没来得及开口,电梯外面传来了声音,“hello,有人吗?”
楚梨知道是工作人员来了,她拍了拍电梯门,用英文回,“有人,两个人。”
外面的工作人员询问了他们有没有异常,然后得到了确认后让他们保持冷静,说电梯没有事情,只是楼层有人开趴触发了烟雾报警,电梯也自动停工。
楚梨应下。
那工作人员又说了些什么,然后过一会,电梯里的灯重新亮起,电梯平稳地重新向上。
楚梨站在那,却觉得世界都有了几分不真实。
电梯在她的楼层停下,楚梨走出来,刷开开门。
“洗衣间在这边。”
楚梨拉开一扇门,想伸手去接他递过来的衣服,但手伸出来后她又迅速收回去。
然后闪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薄臣野将风衣塞进洗衣机清洗,他从洗衣房出来,却不见楚梨人在哪。
她的逃避,是肉眼可见。
他想忽略都难。
这时,他听到卧室那边传来了一阵声音,应当是楚梨接了个电话。
“好,他们晚上八点到是吗?好,我去接。”
洗衣机停下了工作,薄臣野走进去,重新将衣服放入烘干机,英国这样阴雨连绵的地方,几乎每个洗衣房都会配备烘干。
不过十几分钟,风衣被烘干,他取出来换上。
而后走到了楚梨的卧室前,他敲门。
楚梨拉开门。
“记得吃药。”
他说。
“嗯。”
楚梨应了一声。
从门缝里,他看到了那束紫色的满天星,插在玻璃杯中,放在她的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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