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向前,一把将楚梨揽进怀中,他抱着她,手抚着她的脊背,那薄薄的针织裙下,她脊背的骨节微微地突兀着。
单是一碰,便让他万分心碎的痛起来,她似乎有些太瘦了,以往还没觉得什么,而现在……
薄臣野收紧了手臂,她的手也慢慢地环住他,然后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她的眼泪落下来,尽数地都蹭到了薄臣野的衬衣上。
那热热的眼泪,隔着衬衫,氤氲湿透,轻轻蹭着他的肌肤。
他抬手,用更紧实的怀抱回应着。
外面的记者看到这一幕,大概是想拍一张更清晰地照片,于是调试着镜头。
“咔嚓——”
甜品店的玻璃墙里。
连绵多日的天放晴,一束日光落下。
玻璃窗内的人相拥,他的目光那样温柔,他轻轻抬手,小心地为她擦掉眼角的泪水。
楚梨被薄臣野抱出去。
那些记者都不敢说话,也不知道是谁大着胆子问一句——
“薄总,楚小姐跟您是什么关系?”
说情人?
哪儿有情人可以这样的被他宠爱?
那眼神里的宠爱与疼惜,分明是在看挚爱的人。
“我妻子。”
……
楚梨被薄臣野带去医院,她身上这条杏白色的裙子都被蹭脏了,薄臣野打了电话,让人给楚梨安排了一整套的体检。
是生怕楚梨受到什么刺激。
但好在只是一些擦伤,胳膊和腿上蹭破了一些外伤。
医生要给楚梨上药,薄臣野正好进来。
他接过药棉,医生识趣先离开,叮嘱几句,“要每天按时消毒,不严重的。”
薄臣野没理。
这间办公室没有人。
楚梨坐在椅子上,问他,“我手机在哪,我要打个电话问问茵茵……”
“我已经让周丞把她送回去了。”
薄臣野手里拿着碘伏的药棉,在她的面前弯下身,她这条裙子不长的,到膝盖,那磕伤在膝盖处。
“我自己来吧……”
“别动。”薄臣野撩起她的裙子,那截小腿匀称漂亮,肌肤莹白,所以一点伤痕落在那,都显得有些突兀。
他动作很轻,用药棉轻轻地擦拭过伤口。
其实没多疼,碘伏比酒精好多了。
他太轻柔了,连指尖碰过她的肌肤都是轻扫过的。
这种被人放在心尖珍视的感觉……让楚梨心口酸酸涨涨的。
“还能走吗?”
薄臣野为她清理了伤口,然后将裙摆放下来,他半蹲在她的面前,微微抬起头看她。
“能,没事。”
楚梨扶着桌子要站起来。
薄臣野却将她打横抱起来,“都哭了,没事什么?”
他这语气低低的,像叹息,又像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怜惜,听在楚梨的耳中,很戳中心口。
她没有推诿,伸出手环着他的脖颈,然后把脸贴进他的怀中,索性当一只鸵鸟好了。
薄臣野开车将她送回了云中岛,也没再去公司。
车上,楚梨安安静静的,其实她是想看看手机的,但是却不敢去看那些舆论。
她在这个圈子里,可真是见过了太多的人被舆论推翻,被舆论推上顶峰,又狠狠地摔下来。
人人都可以唾骂。
下车后,楚梨是想自己上楼的,但薄臣野不许,他亲自将她抱回主卧,让她休息。
“可我不困。”她一点都不困。
“我陪你。”
薄臣野伴在她身侧。
柔软的被子,窗外的景色开阔,似乎刮起了风,外面的树叶晃晃悠悠,她是不想闷在这。
“想去哪?”他事事依着她,刚才经历了那些,薄臣野恨不得将她当作那易碎的瓷娃娃。
捧在手心,都怕她碎裂。
“这里可以去海边吗?”
“可以。”
“那我们去海边走走?”
楚梨从他的怀中仰起头看他。
他的眼神就那样地看着她,他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会冷吗?”
“那拿件外套。”
楚梨从床上坐起来,她不让薄臣野抱着,薄臣野便去衣帽间给她找了双运动鞋,楚梨说走在沙滩上,穿运动鞋不舒服。
于是薄臣野又找出一双拖鞋,“不许赤脚。”
“好。”
楚梨同他一起从后院出来,这么多天,其实她从没有完整地逛过云中岛,这里太大了,大到她觉得完全不能徒步走。
后院出来,便是一条直直地宽敞的路,两旁的绿化极好,越往前走,海浪的声音变越是清晰。
薄臣野陪着她走,楚梨从衣帽间里随便拿了一件外套,是一个浅灰色的棉质运动服,穿在她身上有些松松垮垮的,看起来有点慵懒。
最近连绵不绝的阴天,海风也有些凉。
楚梨脱了鞋,换上了薄臣野给她准备的拖鞋。
海岸线很漂亮,远处灰蒙蒙,海际线没入云端。
“能去海上就好了。”
“要吗?”
她只是随口说一句,便得到了他的回应。
楚梨有些狐疑。
薄臣野不语,牵着她往前走一会。
竟然看到了白色的游艇。
“搬来云中岛前,有个朋友在这玩了几天。”
楚梨了然,看起来薄臣野无欲无求的,这显然也不太是他的风格。
“上来。”
薄臣野牵着她走过去,游艇晃荡一下,他迈上去,然后对楚梨伸出一只手。
楚梨握住他的,微微一接力便上去了。
游艇摇晃一下。
这阴郁的天,其实不太适合出海,但薄臣野也不打算带她去太远。
游艇破开海面,划过时留下一道白沫。
游艇很豪华,一看就是属于有钱人消遣的乐子,并不是露天的,但甲板大的都可以开一场小型派对了。
里面有几个房间,不算大,但设施豪华,柔软的沙发,价值不菲的艺术品与酒水架。
楚梨坐在甲板上,海风更冷一些,她望着天空,脑袋里面冒出一些画面。
她想到之前跟江茵互相分享的“资源”——某些不许上映的电影。
某些……情-色电影。
男女主角总在甲板上做一些甜蜜的事,尺度之大,于是成为了某些经典的镜头。
她抬头看着,薄臣野的身影站在那儿,他脱了外套让她垫在身下坐,于是他只穿了一件衬衫,衬衫规规整整地没进腰中,楚梨仍记得他腰部的线条,坚硬,轮廓分明的性感。
游艇在海面漂浮。
“我们在这看日落吧。”
“今天有什么日落?”
薄臣野在她身边坐下,看一眼远处的天,雾蒙蒙的,哪儿能有日落呢?
“那天黑再回去。”
“好。”
他们肩并肩地坐在甲板上,这里太寂静了,像是专属于他们的一处僻静的天堂。
楚梨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薄臣野便由着她靠。
他这般的温柔,楚梨又悄悄仰头看他。
他目光低垂,面容清俊,楚梨有一点出神。
她有在剧组闲暇时翻看新闻——
新闻上的薄臣野总是冷厉的,一双眼睛毫无感情地看向旁人。
可他看向她的时候,目光是柔软的,浓情的。
是一种被他特殊的温柔的对待着的。
楚梨看着他线条凌厉的下颔,有些断掉的回忆就这样渐渐地回笼。
她想到那记者问——
“薄总,请问您跟楚小姐是什么关系?”
他的回答又是那么不加以思索,那么的直接果断。
“我妻子。”
楚梨轻声问他,“会有麻烦吗?”她顿了顿,又补充说,“承认我。”
“不会,”薄臣野轻笑,“让你当我背后的薄太太,惹你不开心了才麻烦。”
“哪有……”
“你做好准备了吗?”他突然问。
“什么准备?”
“做好跟我一起被赶出家门的准备,”薄臣野回头看她,“明天我跟你一起回去吃饭。”
“……”
楚梨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她愣愣地看着薄臣野,好似呆滞了。
“不是说三个月后吗?”
“早些见了,会让你安心,”薄臣野探手将她揽过来,他用鼻尖儿抵了抵楚梨,温温热热的气息,被海风携卷着拥向她,“今天都不开心了,害我心疼一上午无心工作。”
他们对下午的事情都闭口不提,默契似的。
“好啊,”楚梨笑了笑,“明天被赶出来,你要陪我一起睡马路了。”
“马路睡不上,倒可以带你私奔去淮川。”
“……不正经。”
楚梨戳他一下,薄臣野低低笑她。
海风扑面来,一片乌云被吹散了些,露出了远处橙红色的夕阳,就在海岸边上。
楚梨靠在他怀中看着那儿,她碰他。
“我就说吧,今天会有日落的。”
薄臣野也抬起目光看,他们好像距离日落很近,又好像很远。
深橘红色的夕阳濒临海面,于是海面泛起了粼粼的橙光,他们身上也被染上一层暖意。
薄臣野抬手勾起她的下巴,一吻印下去。
楚梨仰着头,任由他吻,她还闭上了眼睛。
晴天总会来,夕阳也永远浪漫。
他们也在这样的浪漫下,接了一个吻。
楚梨悄悄睁开眼睛,却发现薄臣野也看她,二人的视线相撞,楚梨弯唇,他的吻更强势起来,像是惩罚她的不专心。
楚梨这回配合起来,她想,他们比电影里那些情节更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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