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如同热锅蚂蚁焦急焚心。
而在太阳系的其他星球上人们逛街美容、刷论坛、看电视、吃饭聊天,谈笑恋爱,得跟往常每一天一样平淡又真实。没有人知道在并不遥远的地方,一颗红褐色的行星正在吞噬一切。
世界即将入夜。
菲尔纳星黄昏的色彩浓郁像一幅油画。晚霞是砂红色的,空气里满是尘埃和细灰,如同废墟里硝烟。
林镜从大厅回去的路上,看到了长在路边的一朵白色风信子。
林镜对风信子并不陌生,毕竟这是他妈妈最喜欢的花卉。从小耳濡目染,对它也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在异乡看到如见亲人。
他走了过去。
林镜蹲下去,开口道:“是莱希娅带你来的吗。”与其说是跟植物对话,不如说是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她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从踏足绿洲的那一瞬间开始,他就像活在莱希娅的记忆里。
那个下雨天黑裙黑手套的漂亮阿姨,在徐挽之轻描淡写的描述里,也越来越真实。
林镜对莱希娅其实没有多余的情感。
她是帝国的罪人,却也是受害人。
没有人能代替她原谅整个帝国,可也没有人能替aurora爆炸中死去的人原谅她一样。
这是无解的话题,唯一让林镜有些遗憾的,她是徐挽之的母亲。她曾经试图把全部温柔给自己的孩子,最后却以一场烟花作终结。
残阳如血,天空浓烈如油画。
林镜在高塔的阴影里抬头,闻到了硝烟的味道。
硝烟
他抬头,然后听到了一声震耳的爆炸。在离绿洲很远的地方响起,那个地方是罗德。
轰——
一辆悬浮车被武器击中,瞬间爆炸像是火球般直直砸向了市政厅。
市政厅在瞬息之间被炸毁,无数碎片在烟尘里四散。
人群尖叫,乱成一团。
“撤退!紧急撤退!”
巡逻机上的军官声嘶力竭大吼。
先有星球一级戒备的拉开外界信息全部被隔断后有市政厅突如其来的爆炸,罗德的居民们现在已经彻底手足无措。
一个扎满辫子的黑皮女孩躲在妈妈怀里,感受着她颤抖的呼吸,轻声问:“妈妈,这是世界末日吗?”“不。”妇女嘴唇发白,捂住孩子的眼跟着军官往安全区域走,她说:“阿伦赛,牵紧我的手。”
“报告,市政厅受到恐怖袭击,死亡二十人,重伤一百零三人,民众现在已全体紧急撤离到安全地带。”
“查清楚原因了吗?”
“报告,初步调查是远程光子武器。”
“封闭罗德。”
“是。”
在罗德某个特权拥有的专属悬浮车里,市长之子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搂着身旁尤物的腰。
他偏头,得意洋洋说:“宝贝,现在我们去绿洲避难,菲尔纳星最坚固的防护罩就在那里,陨石撞击也伤害不了我们。”
旁边的女人一袭红裙,勾勒出完美身材,笑容妩媚:“亲爱的,我太爱你了,谢谢你把我救出来。”
“那到时候,可要好好奖励一下我。”市长公子心痒难耐,偏头亲了她一下。
红裙女人笑吟吟,没有说话。
她的黑发猎猎。身后是残阳、废墟和弥久不散的硝烟,市政厅旁边的商场已经清空,音乐没却停下,舒缓轻柔的钢琴曲在这爆炸后的废土上轻扬像是文明最后的薪火。
徐挽之并不是第一次和安德烈见面。
实际上奥斯蒙特家族的每个人都在想方设法出现在他的生命。
通讯视频里的安德烈元帅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科学院那边给我的答案,是黑塔现在正在以ti90的地核为基础,源源不断制造引力。模拟器显示,等引力超过巅峰值,就将成为一个史瓦西半径足够吞噬太阳系的黑洞。”
徐挽之听完,神情都没有变一下,他说:“是吗,那真遗憾。”
安德烈被他一噎,这位所向披靡以冷酷著称的元帅表情僵硬几秒,随后露出了疲惫的神情:“挽,我知道你恨伯纳德,但其他人是无辜的。现在帝国这边已经彻底乱套了,为了不制造恐慌,我们暂时封锁了消息。等下针对这次事件的会议马上会召开。黑塔的创造人是莱希娅如果是她造成的一切,那么可能只有你能解决。”
徐挽之闻言,笑了一下。
安德烈每次面对这个侄子总是觉得说不出话来。
他对妹妹也是束手无措。
当初为了劝莱希娅同意大脑复刻计划,他们曾经把她带到墓园。
他现在还能清楚记得当时的对话和场景。
父亲对她说。
“莱希娅,这里沉睡的都是奥斯蒙特的先祖,和我们流淌着一模一样的血液,他们当初至死坚守的信念现在也该有我们传承,从出生开始,你我就该时刻铭记的,家族的祖训,我们为荣誉而生。”
“我们享受了与生俱来的尊贵,理所应当付出些什么。”
“莱希娅,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鸢尾花庄严肃穆盛开在细雨中,莱西娅静静抬起头来,轻轻说:“荣誉。”
“对,荣誉。”父亲说:“你现在想的都太过浅显。你的孩子长大后会感激你的,这种牺牲不仅是为了家族,更是为了帝国,为了人类,他的出生就是最伟大的奇迹,就像你一样。”
莱西娅那时候拿着黑伞,帽子上蕾丝半遮住深紫眼眸,垂眸看着那丛种在墓地的鸢尾花,跟在思考什么一样般,声音融入雨中:“像我一样?”
安德烈现在回忆起那个雨天,都觉得压抑和讽刺。
他们为了出色的精神力,强行剥夺了莱希娅的情感,等到需要她做出牺牲时,又用亲情和荣誉来束缚她。可是一个连对人类都生不出忠诚的人,真的会被家族捆绑吗。
安德烈凝视着徐挽之,苦涩开口:“我们曾经对莱希娅做错了事,可也已经得到了惩罚。这一切都过去了。”
徐挽之停了片刻,眼眸漆黑,抬起头来。他笑了下,平静说:“我其实很好奇,在你们的设想里,到底给我添加了多少种情感。”
“什么?”安德烈一下子愣住了。
在通讯屏幕上青年眼角有一颗泪痣,继承了父母出众的容貌,气质却冷得像一捧雪。
“那么多年暗中的观察,你们还没得出结论吗。”
徐挽之淡淡说。
“连恨都是被你们强加的。”
“实际上,我做出的任何一样决定,跟帝国都没有关系。”
修长的手指摁上挂断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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