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已经放下来,于是拿起笔来,脑中寻思要怎么才能将大名写得好看一些。
“等一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挡在了塞西太太的面前,她一扭头,发觉是泰勒。
“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这位先生。”泰勒双手交叉,夹着下巴摆出标准的谈判姿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红玫瑰大道确实靠近核心城区,但只是其中的一小段,那条路很长,尽头直通城郊,是这样没错吧?”
“这是的,不过尽管放心就是,联合艾瑞浮所提供的地段一定有保障。”经理额头开始冒汗。
“不不不,亲兄弟也该明算账,我觉得我们还是讲清楚一些比较好。”泰勒拿起塞西太太的合同看了看,“这上边也只是模糊地说位置就在红玫瑰大道上,不如你亲口告诉我们实际地点吧?红玫瑰大道上能当地标的东西也不少,我楼上有打印机,马上就能修改这点小小的失误。”
“哎哟,这个——”经理紧了紧领口,随后一派脑袋,“您瞧我这记性,具体的地点嘛,一时半会的我还真就记不太清了要不这样,等我一会回去问一声再来告诉你们。”
“你想回去跟法务合计换一套说辞是无所谓,不过伦敦的每一寸土地我都很熟悉,你们糊弄不过我的。”泰勒冷冷地说,随后又伸出两根指头弹了弹那张薄薄的合同,“还有,你们白纸黑字写的这一百英镑,不是钱,是基金,这可是个新鲜玩意,眼下谁家公司都能发行,随便糊弄点烂账,你们说值多少,它就能值多少,只是还没来及花,马上就会跌得连厕纸都买不起。”
“不不,没这回事。”经理矢口否认,但又马上被打断。
“还有啊,这合同上要求每年缴纳给街道物业五个英镑的管理费,但是对于物业的责任,却是一句清楚话都没有,你们这空手套白狼可真是理想啊,房也要地也要,还有一整条街的居民每年给你们付冤枉钱。”
“先生,你这话——”
“我说难听一点,这薄薄一张合同上边,全是坑!”泰勒将纸使劲往桌上一拍,“法律是用来保护弱者的盾牌,不是给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家伙欺负穷人的武器!”
“这那个”
经理干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撞着个行家的枪口上,支支吾吾半天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会什么“有限责任”,一会又是“法务问题”,折腾了半天是憋不出一句人话来。
而塞西太太一直在旁边看着,这心里也是有个底数了,她咳嗽一声站起来,一把收走了经理面前的茶杯,双手叉腰看着他。
“请回吧,我已经明白你们个什么东西了,联合艾瑞浮别想从我,不,别想从贝克街居民的手里买下一块地皮!”
她怒吼着,像头母老虎一样,见那经理还愣在原地,转身抄起一根拖把,冲着经理的脑袋上就是一挥。
“啪!”
“哎哟!”
肉痛声里,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再也把持不住形象,他滚下椅子又挣扎着爬起身来,这个期间塞西太太的拖把又在他屁股上扑腾了两下。
他喘着粗气逃到门口,那双碧蓝的眸子里只剩下怒火。
“你等着,这事情没完,你不明白站在联合艾瑞浮背后的是什么,我们想要的东西一定会拿到的。”
说罢他猛地摔门而出,塞西太太丢出的拖把满了片刻,砸在门框上。
“可惜。”薛清在心里说。
塞西太太还在那边气鼓鼓地立着,泰勒都看傻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副模样,心里庆幸着好在是自己没有拖欠过太久的房租。
“太太,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薛清问。
“我找街委会,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不知道有多少居民已经被骗了,能救一个是一个。”
“不,我说的是,看样子联合艾瑞浮不会善罢甘休,你准备好对付他们卷土重来了吗?”
“来,让他们来,只要我知道他们是骗子,那就什么都不怕了,这个国家的法律保护平民,我们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这是女王陛下说的,谁也别想夺走我们的生活!”
塞西太太站在门前,拄着刚刚捡起的拖把,活像千年以前驻守长坂坡的某位将军。
但薛清也知道,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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