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去,长剑也脱手了。这是个精灵美人,她恶狠狠地朝着希瑞笑起来,手腕上的带着繁复花纹的精灵手镯也在闪闪发光。
这个有些修长双腿的精灵美人抬起长剑,而希瑞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了,精灵美人眼睛直直地看着希瑞,准确点来说是希瑞束腰上的白玫瑰。
“爱黎瑞恩!”松鼠党人高声叫道,仿佛要用这声呼喊粉碎自己的迟疑。但她太迟了。杰洛特推开希瑞,手中长剑劈开了精灵的胸口。鲜血飞溅上精灵女孩的脸和外衣,鲜红的液滴泼洒到纯白的玫瑰花瓣上。
“爱黎瑞恩……”精灵刺耳地呻吟着,跪倒在地。在倒下之前,她拼命发出另一声呼喊。那是一声响亮而绝望的长呼:“莎——依——拉——韦——德——!”
当意识回到希瑞的身体中,正如它消失时一样突然。在充斥双耳的单调而沉闷的嗡鸣声中,希瑞听到了说话声,透过模糊的泪水,她看到了生者和死者。
战斗结束了,班·格林的援军赶来了,特莉丝也没有事,现在还能照顾伤员。
“给亚甸王德马维的援助!”亚尔潘·齐格林站在不远处咬牙切齿,“格外重要的秘密援助!意义重大的护送!”
“是个陷阱?”
矮人转身看着她,又看看杰洛特,然后把目光转回桶里洒落的石块,吐了口唾沫。
“没错,”他确认道,“是个陷阱。”
“给松鼠党设的陷阱?”
“不。”
阵亡者排成整齐的一排,并肩躺在一起——无论是精灵、人类还是矮人。雅尼克·布拉斯位列其中。穿高筒靴的黑发精灵也在。还有那个把黑胡须编成辫子的矮人,他身上干涸的血迹反射着火光。在他们身旁……
“保利!”里根·达尔伯格啜泣着,把哥哥的脑袋放在膝盖上,“保利!为什么?”
没人说话,一个都没有。就连知道原因的人也缄口不语。里根将沾着泪水、又因痛苦扭曲的面孔转向他们。
“俺该怎么告诉俺娘?”他哀号道,“俺该怎么跟她说?”
不远处,温克躺在地上,身着黑金相间服色的科德温士兵围在他身旁。他呼吸艰难,每口气都让他的唇角浮出血沫。特莉丝跪在他身旁,一位身穿闪亮铠甲的骑士站在两人身前。
“怎么样?”骑士问道,“术士夫人,他能活下来吗?”
“我已经竭尽全力了。”特莉丝站起身,抿住嘴唇,“可是……”
“什么?”
“他们用了这个。”她拿出一支箭,箭头十分古怪。她把箭插在旁边的木桶上。箭尖脱落,分裂成四根带有倒钩的细针。骑士咒骂起来。
“费雷德嘉德……”温克艰难地说,“费雷德嘉德,听我……”
“别说话!”特莉丝语气严厉,“也别乱动!咒语只能勉强维持你的生命!”
“费雷德嘉德。”温克重复一遍。他的嘴角渗出血沫,紧接着又渗出一团,“我们都错了……所有人都错了。不是亚尔潘……我们不该怀疑他……我为他担保。亚尔潘没有背叛……没有背……”
“安静!”骑士大喊,“别说了,威尔弗里德!喂,快点儿,拿担架来!担架!”
“没必要了。”女术士盯着温克不再有血沫渗出的嘴唇,语气空洞地说。希瑞转过头,把脸贴在杰洛特身侧。
费雷德嘉德站起身。亚尔潘·齐格林没看骑士,他正看着死者,看着依然跪在兄长身边的里根·达尔伯格。
“这很必要,齐格林。”骑士说,“我们在打仗。这是命令。我们必须确认……”
亚尔潘一言不发。骑士垂下目光。
“原谅我们。”他轻声说道。
矮人缓缓转头,看向骑士,看向杰洛特,看向希瑞。看向他们所有人。所有人类。
“你们对俺们做了什么?”他语气苦涩,“你们对俺们做了什么?你们把俺们当成了什么?”
没人回答。
长腿精灵的双眼呆滞无神,扭曲僵硬的嘴唇仿佛在无声地呐喊。
杰洛特把希瑞搂进怀里,缓缓取下那朵沾染了黑红污迹的白玫瑰,一言不发地丢在精灵松鼠党的尸体上。
“别了。”希瑞轻声道,“别了,莎依拉韦德的玫瑰。别了,还有……”
“原谅我们。”狩魔猎人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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