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挂在灶头上的那条腊肉,食指大动。
其实腊肉这种东西对红石村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物。
远的不说,二十年前村民的生活都不太好,还不能做到顿顿有肉,家中电器也只一台电视机。各家各户都会养一到两头猪,过年时宰杀。吃不完就做成腊肉挂在灶头上,做为家中一年的蛋白质来源。
红石村海拔高,夜里温度低,腊肉保质期也长,吃个对年没有任何问题。
也因为这样,每家的主妇都会熏制腊肉。
腊肉放的时间长了,有个问题,随着水分和脂肪的流失,肉质会变得很柴,味道也很咸,吃到后面没多大意思。
后来随着大家的生活质量进一步提升,很多家庭都有冰箱可以保存鲜肉,做腊肉就渐渐退出日常餐桌,仅仅是春节的时候随便熏上几十斤吃上两月,沾点年味儿。
陈新母亲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魔法,她做的腊肉无论放多长时间,水分和脂肪都不会流失,且肉质细腻多汁。大热天的,一口包谷饭,再咬一口腊肉,满嘴都是油水,别提多美。
农村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腊肉骨头鸡大腿。”意思是,腊肉排骨和鸡腿是世界上最美味,最补养人的东西。
今天这一躺没算白来。
想起即将到嘴的美食,加上又被侄儿说得无言以对,陈长青也不太想纠缠此事。
事情到这一步,或许算是圆满解决了。
然后就吃晚饭了,陈新把三叔请到位置上。
这个时候,陈新妈妈把晚饭端上来,却只有一盘咸菜和一盘水煮牛皮菜。
陈长青就急了:“你家的腊肉呢?”
“什么你你你我我我,嫂子也不知道喊,没煮。”陈新妈冷冷地说。
“怎么可能没煮,你当我闻不到啊,一定是你藏起来了。”陈长青抽了抽鼻子,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腊肉香味。
他睡了一天没吃饭,肚子早饿得前胸帖后背,此刻嗅到香气,更是如猫儿抓心,立即站起来打开碗柜。
定睛看去,里面正是一扇煮熟的热气腾腾的排骨,顿时气哇哇大叫:“你什么意思,当我是叫花子,还藏了菜不拿出来?”
陈新妈妈早看这个小叔子不顺眼,自她嫁到陈家之后。陈家兄弟虽然已经分家,可这个小叔子懒神附体,从来不肯下地干活。不干活,自然是穷得没饭吃。
没饭吃怎么办,去大哥家吃呀!
当年陈妈妈嫁过来的时候还是姑娘,自然不敢说什么,而陈志高又是个老实人,兄弟要吃就吃吧,难不成眼睁睁看他饿死?
那时候是八十年代,村民生活困窘。别说八十年代,如红石村这种山区,九十年代初吃饭也挺困难的。
陈长青不事生产,天天到陈志高家中蹭饭,相当于白养了一个娃,还是特别能吃的那种。
那十多年对陈新妈来说简直就是不堪回首,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以至于让她对嫁到红石村来这事深深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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