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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整个顾氏都压在他肩上,平日里那根弦都绷得紧紧的,一刻也不得松懈,楚湉湉忍不住心疼他,“好啦!你开心就好。”
她抬头,望向台阶尽头宝相庄严的寺庙,牌匾上“鸣玉寺”三个大字古朴浑厚,她禁不住好奇,“这座寺庙有什么特别的吗?”
绵延青山环抱中的佛寺清幽宁静,沿台阶拾级而上,心仿佛也随着清净了下来。殿门前有僧人迎上前来,合掌行礼,“顾施主。”
顾显回礼,“虚云师父。”
楚湉湉忙也依葫芦画瓢,向僧人行礼,心中更加疑惑,怎么顾显好像还跟和尚挺熟?
她的疑惑很快便得到了解答。顾显牵着她,跟随虚云师父进入一座大殿,大殿中央巨大的地藏菩萨像眼神悲悯,莲花座下,长明灯火焰跃动。
“我母亲信佛,”顾显声音很轻,牵着她的手却握得很紧,“我一出生,她就在这里供奉了长明灯,祈求我健康如意,每年都会带我来进香还愿。后来,她出了意外后,她和妹妹的牌位就供养在这里。她生前喜欢听大和尚敲木鱼念经……”
楚湉湉回握住他的手。
梵香缭绕,低低的诵经声平和清越,她虔诚认真地阖目祈福。袅袅烟气飘出殿门,伴着绵绵不绝的吟诵,弥散在阳光之中。
“其实我已经记不太清她的样子了。”走出大殿外,顾显牵着楚湉湉,漫步在庭院中,“父亲当红的时候,有不少狂热粉丝,时而会做出过激的行为,为了形象,也为了我们的安全和,我们的存在是严格保密的。母亲不会带我去探班,只有父亲拍戏间隙回家,我才能见到他。平时家里只有我和母亲,她很开朗爱笑,脾气有点急躁……回忆起她,我印象最深的场景,还是有回我在院子里玩,被一只有毒的毛毛虫蜇伤了,她心疼得哭了,一怒之下翻遍了院里所有的花木,把毛毛虫全捉出来消灭了,说要它们一家子整整齐齐……”
楚湉湉靠在他肩头上,忍俊不禁,“别怕,以后我来保护你,我不怕毛毛虫!”
顾显睨她,“你不往我身上丢毛毛虫,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什么时候往你身上丢过毛毛虫?”楚湉湉不满。
“这么快就忘了?那天……”
不知不觉,走到了寺院的一角,前方古树繁茂的枝条上,密密麻麻垂挂着许多红丝带。
楚湉湉期待地看向顾显。
顾显揉揉她的发顶,去取了一根红丝带,递给她。楚湉湉接过,问:“你不写吗?”
“你写就好,”顾显道,“你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
楚湉湉有种心思全被看穿的羞恼,但还是认认真真写下了祈愿。顾显从身后圈着她,下巴搭在她肩上,看着她写到一处,唇角露出一抹笑意,“嗯?一辈子就够了吗?”
大掌包覆住她的手,牵动笔尖,在后面又添了一句。
“……我以为你不信这些?”楚湉湉咬着唇,一句话翻来覆去在心中咀嚼,就连嘴巴里仿佛也泛起了甜。
顾显拿起丝带,郑重其事地系在了最高的树枝上。听说系得越高,愿望越容易实现。
“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我以前从来不信,”他说,“但因为有你,我希望有来生。”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在胸腔中震荡,楚湉湉倏然一把抱住他的腰,眼眸明亮,“顾显,我们公开吧!”
是她太自私了!明明他小的时候,就有过被父亲隐瞒存在的经历,哪怕是为了保护他,可小小的孩童不能光明正大的被父亲带在身边,对他来说,应该也是一种伤害吧?现在又是她,执意不想公开和他的关系,害得他连带她来鸣玉寺,还要提前将这里清场……
“傻瓜……”顾显笑了,“实习不是还剩一周就结束了吗?怎么,顾太太这么着急宣誓主权,连一周的时间也等不了了?”
楚湉湉扬起粉拳要捶他,“谁着急了!”
拳头被接住,拉近唇边轻吻过纤纤玉指,她将晕红的小脸埋在他的胸口,贴上他心窝,“顾显,我好爱你啊……”
头顶上方,密密悬挂的红丝带如红云拂动,柔情蜜意在心间流转,此刻不必言语,也不想做什么,只这样静静相拥着,听着彼此相印的心跳,顾显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满足。
他搂紧她,“我也爱你。”
……
楚湉湉的煽风点火进展顺利,为了再推杨万忠一把,她索性放出风声,一反先前的强硬态度,表示有意与蒋鹿鸣和解。这在杨万忠看来,是坐实了楚凌莲向楚湉湉母女出卖了他。
而方舒窈配合女儿,表现得与小姑子势不两立,仿佛更倾向于杨万忠,却又迟迟不表态接受他的拉拢。加上公司里流言渐起,新任总裁又羽翼渐丰……
短短数日,杨万忠终于坐不住了,决定先下手为强——
“他不仅揭发姑姑侵占财产,还有向顾氏出售股权时操纵账目,虚高估值?”楚湉湉咋舌,“他这是想把姑姑往死里整吧?”
“你姑姑也不遑多让,反正他俩都说自己是被蒙蔽了,都想把锅扣到对方头上。”方舒窈叹气,“人心怎么就这么坏呢?就为了一点利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律师处理吧!对了妈妈,”楚湉湉想起来,“你不是想去蓝带厨艺学院深造吗,决定什么时候去了吗?要不要和顾伯伯商议一下?”
方舒窈没好气,“跟他商议什么!我就算要去,也要等你大学毕业,不然把你一个人留在国内,我怎么能放心?”
楚湉湉小声咕哝,“我还有顾显啊……”
……真是女大不中留!
方舒窈心里酸溜溜的,特别不是滋味。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小团子,一点点长大,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善良天真,体贴乖巧,值得世间最好的呵护。而顾显再怎么卖力表现,也不能改变他一开始居心不良的事实,更何况……
“那个顾老爷子呢,他是什么态度?”方舒窈想起顾云霆与他父亲的冲突,忍不住皱眉,“听说他门第之见很重,又顽固不化,单凭他能冷血到跟唯一的儿子不相往来,就因为他没按他要求的路走……”
她可不愿女儿去受一个苛刻老头子的闲气!
“顾爷爷在瑞士休养,最近身体很有好转,他嫌那边太无趣,所以过两天就会转回国来,”楚湉湉心里也有几分忐忑,“顾显说,要我一起去机场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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