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这位女士,对警察撒谎,往大了说就是作伪证!”
他收起本子,示意下属押住楚凌莲,“寻衅滋事,打人致轻微伤,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规定,应当处以行政拘留。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进一步调查吧。”
楚凌莲这才慌了,“谁打人了?你们颠倒黑白,血口喷人!”她转向顾显,“就算是顾氏,也不能私设公堂,还有没有王法了?”
顾显坐在楚湉湉旁边,谁也看不到的地方,他垂在桌下的手牵着她的手,指腹不住安抚地轻轻摩挲她的手背。闻言他连眼皮都没掀,“周警官只管依法办案,如需要在顾氏调查取证,我们一概配合。”
周警官也道:“楚女士,我们出警都配有执法记录仪,请您尽管放心,一切程序都是依法进行。没有王法,咱们执行的是共和国法律,更确切讲,您违反的是《治安管理处罚法》。”
像这样的纠纷,本就可大可小,一般都是小事化了,调解一下就完了。然而顾显不肯轻易放过,一旦上纲上线起来,坚决不肯接受和解,小小的纠纷也能转化为一桩治安案件。
楚凌莲做梦也没想明白,自己明明打算的是软硬兼施,迫使楚湉湉撤回针对蒋鹿鸣的诉讼,到头来怎么变成了她被行政拘留?
周警官一行带走了楚凌莲,闲杂人等终于都离开,李助理也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见顾显垂着眼帘,神色不虞,楚湉湉晃了晃他的手,软声撒娇,“怎么了嘛,脸黑得像锅底一样?”
顾显斜斜瞥她一眼,“我老婆被人欺负了,我还不能正大光明的护着她,你说我憋屈不憋屈?”掀开她的袖子,白皙肌肤上的淤痕触目惊心,他面上更是阴云密布,“她该死!”
“其实不疼的,就是看着有点吓人,过几天就消啦。”楚湉湉皱了皱鼻子,“姑姑书读得不多,本来个人素养就不太好,我以为她做了几年垣耀的总裁,怎么样也能有点改进,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你确定,她是你父亲的亲妹妹?”顾显曾跟楚凌远打过交道,印象中,他爽朗仗义,与一言不合就撒泼的楚凌莲怎么看都不是一路人,更遑论是一家人?
楚湉湉叹了口气,“其实姑姑也挺可怜的。我爷爷奶奶重男轻女,爸爸小的时候,家里不宽裕,他们只肯供爸爸读书,原本连学都不让姑姑上。是爸爸坚持,爷爷奶奶拗不过儿子,才勉强让她读完了初中。后来爸爸去了帝都上大学,鞭长莫及,姑姑在工厂车间流水线上找了个工作。”
“爸爸不知道,他那时候收到的生活费里,还有姑姑上交给爷爷奶奶的工钱。他觉得自己没能为姑姑争取到底,对她一直很愧疚,后来创业,慢慢做起来了,就把姑姑姑父都安排进了公司,就近照顾。其实姑姑的眼界格局有限,跟她早年的经历也不无关系吧,”她无意识地转着顾显手上的戒指,心中说不出的难过,“爸爸一直在努力补偿她,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姑姑这么怨恨他?”
顾显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眼界格局固然会受教育程度的影响,可心术不正,完全就是自身的问题。况且她遭受了不公平对待,罪魁祸首明明是自己的父母,她却把仇恨转移到尽力弥补自己的兄长身上,根本就是欺软怕硬,还贪得无厌。岳父后来给了她绝好的平台,比普通人高得多的,弥补她早年失去的机会绰绰有余,可是她不思进取,不想着好好提升自己,反而嫉妒兄长的成就,迫不及待据为己有,又没有相匹配的能力,还执迷不悟。”
就差没直接评价她是loser中的loser了。
“……”楚湉湉默了默,“她这个年纪,也不太可能再彻底转变了吧。我只是替爸爸觉得不值,他那么真心的对待姑姑一家啊。”
顾显心道,可不是么?为了只记仇不记恩的妹妹,把毕生心血都赔了进去,让妻女陷入孤苦无依的境地。作为男人,他实在无法认同岳父的做法。
他不忍见她这样低落,俯首亲亲她的额角,柔声道,“我的人快把垣耀科技重整得差不多了,一切很快会重新走上正轨。你马上就大四了,毕业后可以去垣耀,我让人手把手带你。我们湉湉这么聪明,相信用不了两年,就能接手了。”
楚湉湉惊讶得杏眸圆睁,小嘴张成了o型,“……接手?”
“嗯?”顾显挑起眉梢,“你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在研究垣耀从创建以来的所有文件报表吗?我以为,你是在为进入垣耀做准备?”
楚湉湉的确从档案室调出了垣耀相关的所有资料,一有空余时间,就一份一份细细研究。
从这些资料里,她渐渐看到了爸爸创建垣耀,一路来起起伏伏的每一步——融资,研发,各项销售推广计划,金融形势的影响,资金链告急,命悬一线之时的成功融资,对赌……每一步,背后都藏着巨大的风险与压力。
这些爸爸都一力抗下,没有让她操半分的心,让她过得无忧无虑。她能感受到爸爸的拳拳父爱,同时她也满心懊悔,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长大,成熟起来,替爸爸分担?
风险……
“啊——!”楚湉湉蓦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两眼发直,“我要回去一趟!”
顾显被吓了一跳,忙拉住她,“怎么了?是手臂疼吗?”
“不是的,我需要重新再看一遍那些资料,”楚湉湉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响亮地亲了一下,“我先走了!”
顾显:“……”
风风火火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被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的自己,总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
楚湉湉一路冲回家里,打开电脑,调出垣耀相关的资料。文件夹里密密麻麻,满是各种合同文档和财务报表。
她按照年份顺序,飞速地一份一份再次翻过,着重细读某些部分,不时在纸上记录下关键信息。方舒窈几次来催她吃饭,她都充耳不闻,只顾埋首在资料中,方舒窈无法,只得把饭留在锅里温着。
待楚湉湉终于把文件全部重新看完,已经是大半夜了。她捏了捏酸痛的后颈,向后一仰,摊开在椅靠上。
她好像一下子想明白了,爸爸为什么会把股权放在姑姑名下,由姑姑来代持了。
联系妈妈说上回姑姑上门找她时,似乎十分惊讶于妈妈对爸爸心存怨气,还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类似爸爸最在乎的只是她们母女,垣耀的一切都是她应得的云云……
“难道就是这个原因?”楚湉湉喃喃,“爸爸太傻了,我们是一家人啊,一家人不管是什么,荣辱喜乐,就是要一起承担啊……”
……
做了一晚上纷纷杂杂的梦,楚湉湉早上起来,只觉得小腹涨涨的,有股隐隐的坠痛。去洗手间一看,果然是大姨妈来造访了。
方舒窈偷偷松了一口气。她一直悬着心,生怕女儿不幸中奖——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一个姓顾的外孙了!
早饭桌上,想起姓顾的,她还是忍不住愤愤嘀咕,“献殷勤送早餐,也就献了一天。一点常性都没有,可见不是什么靠得住的人。”
楚湉湉无奈,解释道,“是我不让他来了,那天在公司附近,被同事撞见了,保险起见,我才叫他别再过来了。”当然,也是心疼他一大早跑过来,本来他一整天的时间就永远排得满满的,经常工作到深夜,再一早过来送早餐,哪里还有时间睡觉?
“不让来就不来了?没诚意。”方舒窈反驳道,“那时候你爸爸追我,可谓是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
楚湉湉好笑,“可是顾显要是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妈妈该不会又要骂他不要脸了吧?”
方舒窈横她一眼,“就你话多!快吃饭!”
这时,方舒窈的手机“叮”的一声响,屏幕亮了起来。楚湉湉眼尖地瞄见是来自“老顾”的短信,赶紧端起碗,把唇角的窃笑藏在碗沿后。
三两口喝完粥,她放下碗,“我去上班啦!”
她昨晚睡前才想起来,都忘记问顾显戒指的事情了!还有关于垣耀的发现,她也想先跟顾显说,听听他的看法,等确定了再告诉妈妈。
经过顾氏大门时,楚湉湉停住脚步,向门口的保安道谢。昨天多亏他拦住楚凌莲,无论如何不让她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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