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宁愣住了,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神情略有些垮。
女人心,海底针。
他这是在帮这个傻丫头啊,怎么禾蕙还半点都不念着他的好?
枉费他蛰伏了好几个月,千里迢迢地跟着王爷到了京城,这才探听到了这个男人的详细信息,又为了替禾蕙出气,亲自上门教训了这个负心薄幸的男人一顿。
若是禾蕙再执迷不悟,他都要想不出什么招数来破坏了。
饶他再聪明,也一时想不出怎么接话,只好勉强强撑着寻找着最后的尊严:“你怎么还要帮他说话……他都负了你了……”
“我去西南之前就已经和他断了,”禾蕙的眼底闪起了泪光,“他母亲要他成亲,他让我别去西南,我……我就让他别耽误了自己……你好端端地为了这个去打他……这不是丢我的脸吗?”
“去西南前就断了?”萧阮大吃一惊,禾蕙怎么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
贺平宁也懵了,呆滞了片刻,一时之间有些气急败坏:“什么?断了?那……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的提亲?”
“我……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禾蕙委屈极了,“你根本就是说着玩玩的,堂堂一个军府高官,怎么会看得上我这个小丫头?我一拒绝你不就再也不理我了吗?”
“我……你都说了不要嫁给我了,难道我还死缠着你不放吗?”贺平宁又羞又恼,“你不知道我整一个月都没好好睡过一次觉,就想着怎么让你答应嫁给我,谁说我是说着玩玩的?”
“那你为什么说,是因为和我骑在一匹马上才要娶我?”禾蕙哽咽了起来,“谁稀罕你这样的提亲!”
“那我不是……那我前面说的两情相悦你怎么就没听见呢?”贺平宁急了眼,“我后来不搭理你了,当然是因为你不答应我的提亲,我就觉得很丢脸,想着无论如何要万无一失了再开口,你……你就不能给我个暗示吗?”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情急之下,什么都不藏着掖着了,连珠炮似的往外蹦。
萧阮左看右看,总算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两位都是深藏不露的,心里喜欢,面上却都半分不显,这样你猜我猜的,要不是今天漏了陷,只怕要猜上一辈子了。
“谁要给你暗示……”禾蕙恨恨地道,“我讨厌死你了……”
“对,讨厌死他了。”木琉唯恐天下不乱,在一旁帮腔。
杨泽冲倒是有点同情贺平宁了,这些日子下来,贺平宁对萧阮的敌意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和他们这些从公主府出来的侍卫也很谈得来,现在看他这样狼狈,实在不忍心再落井下石了。
“这……贺大人其实……很挺不错的……”
木琉瞪了他一眼,他噤声了。
“禾蕙,”贺平宁慌忙道,“那现在我再说还来得及吧?我自然是因为喜欢你才会提亲的,自从知道你有桩亲事之后,我每日都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它搅黄了……”
禾蕙的脸白一阵红一阵的,终于抵不过这样被当众表白的羞耻,捂着脸跑了。
贺平宁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求援似的看向萧阮。
“贺大人,”萧阮轻咳了一声,“看来你是不懂女子的心,这女子若是说讨厌死你了,只怕……”
“心里是喜欢死你了。”木琉脱口而出。
贺平宁怔了一瞬,恍然大悟,拱手道:“多谢王妃,多谢木琉姑娘!”
他转头飞一样地追了出去。
等晚上蔺北行回来,木琉和禾蕙的亲事都已经定下来了。萧阮津津有味地和他说起了贺平宁和禾蕙这一对一波三折的乌龙,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两人都是能忍的,这么长时间我们俩居然都没有看出端倪来,真是眼拙了。”
“我这人粗枝大叶,不懂女孩子家的心思,不过,王妃也有眼拙的时候,倒是让我吃了一惊了。”蔺北行取笑道。
萧阮一提起这个就生气:“禾蕙也真是的,受了委屈也不和我说。她那个竹马的家里咬死了不肯让她去西南,说是那荒蛮之地去了之后,好好的一个黄花闺女都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的回来,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求个恩典,不能跟我走了,提前一年嫁过来,禾蕙不答应,就和他们家里闹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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