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甜小菜,还有一两个西南那边的特色菜肴。
萧阮一边介绍,一边聊着在西南的趣事,蔺北行则一边替她布菜,一边补充上一两句,两人看起来默契得很。
和商易仁之间的矛盾和妥协、阿讫部和西南军府的冲突、在西南陆续开办的书院……一桩桩一件件,跌宕起伏。
许多事情,慕呈青曾经在同僚、师长、启元帝的口中或多或少地听说过,但听当事人讲起来,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事情便一下子变得具体了起来,更令他敬佩的是,让西南和朝堂从暗潮涌动到互信互谅的这些事情中,少不了萧阮在其中的推波助澜。
这也明明白白地在暗示着一点,蔺北行对萧阮的确是宠如珍宝、信任有加,为了她彻底摒弃了从前的所有恩怨,把西南所有的冷枪暗箭都挡在了身下。从前萧阮出嫁时,他们这几个好友的担忧,全都是杞人忧天。
还有什么可以遗憾的呢?
扪心自问,若是他娶了萧阮,只怕都做不到这样肆无忌惮的宠爱。
眼看着饭菜吃得差不多了,下人来请蔺北行,说是靖安军的副帅有要事禀告,蔺北行歉然一笑:“慕师兄,公务要紧,你和内子先聊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还没等慕呈青回过神来,他便急匆匆地出了厅门。
除了伺候着的两名婢女,房间里一下子只剩下了萧阮和慕呈青两个人。
慕呈青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空气中一下子静默了下来。
“慕师兄,”萧阮替他斟了一杯茶,“前几日,我和我嫂嫂闲谈时聊起你来,我嫂嫂觉得分外可惜,这些年来你再也没有诗集版印,她闲来无聊,偶尔想要拨弦弄曲,却再也没了让她惊为天人的诗句。”
慕呈青有些不敢看她。
其实,他写过很多,但都在自己的书房。特别是萧阮刚走的那一年,他满腹思念无处安放,只好将它都倾诉在笔尖,随后,这些诗句丢的丢、烧的烧,都被埋在了他的记忆里。
“都是年少时的一些轻狂罢了,”他佯做一脸的云淡风轻,“这些年公务繁忙,也就没在这上面花心思了。”
“那倒也是,”萧阮轻声道,“日后师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能有个红颜知己能在身边替你磨墨添香、聊天解乏那就更好了。”
慕呈青的眼神一滞,好一会儿才问:“是不是我母亲来找过你了?”
萧阮也不隐瞒:“慕夫人一片慈母之心,忧心忡忡,我劝慰了她几句,慕师兄必定是不肯将就,想等到命定之人再同结良缘,这缘分一事,谁也强求不来。”
慕呈青沉默了片刻道:“多谢师妹替我在母亲面前美言。不瞒你说,我和念空禅师这几年探讨佛理,深受启发,佛家以天下苍生为信念,贪嗔妄念皆是虚空,我现在这样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很好,只盼着自己能多为陛下、为苍生多做些事情,以赎我前世的罪过。”
萧阮愕然:“师兄为什么会这样说?你若是能有一段好姻缘、有儿女绕膝,和你为国效力、为民谋福并不冲突,为何要如此孑然一身才是赎罪呢?佛祖也没有这样的要求吧?难道是念空禅师和师兄机辩时说起的吗?”
慕呈青狼狈地道:“不,和念空禅师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想的。师妹,此时你就不要再管了,我……他们一个个都要逼我,难道你也要和他们一样,非得要我弄一场虚伪的幸福圆满给你看吗?”
萧阮怔了一下,眼圈骤然红了。
慕呈青有些后悔,慌忙亡羊补牢:“师妹你别难过,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一个严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蔺北行走了进来,眉头深锁,“你只是想要用自己的孤苦去惩罚曾经做出错误抉择的自己,是不是?”
慕呈青的脸色泛白,霍地一下站了起来:“蔺王爷,你何必用这样胜利者的姿态来揣测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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