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仿佛在这一刻朝着萧阮发出了讥讽的嘲笑声。
她原本以已经解除了的西南危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一下子重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靖安王虽然没有死,但即将不治而亡。
蔺北行还没有走,眼看着就要和前世一样来不及离开京城,又会在请命回西南为父复仇不准后,和启元帝发生无可挽回的冲突,损兵折将、叛逃京城。
再转眼一看,刚才跟在萧府下人身后飞奔而来的人也到了,是靖安王府的下人,神色紧张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竹管,递给了蔺北行。
应当就是靖安王府向蔺北行传递西南的消息。
心口“怦怦”乱跳了起来,电光火石之间,萧阮迅速地做出了决定。
她飞快地将信笺在花灯上引燃了,伸手抓住了蔺北行的衣袖,急促地道:“蔺大哥,来不及多说了,快!你跟我走!”
蔺北行刚刚一眼看完了纸条,双目圆睁、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在哆嗦,手中的纸条和竹管从指尖滑落,掉在了地上。
以萧阮这样弱小的力气,居然将蔺北行拽动了几步,她正要再拽,蔺北行踉跄着站定了,喉中猛然发出了一声令人恐惧的嘶吼。
陈碑之吓得魂飞魄散,飞快地扶住了他,一叠声地问:“怎么了?世子你怎么了?”
“快,不能留在这里,”萧阮急出了一身汗来,“把他拖走,云子胡同有我祖母的马车,我送你们出城,这样快一点,迟则有变!”
陈碑之左右为难。
蔺北行显然是看了消息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都失了魂魄,如果按照计划行动,只怕要出意外;可贺平宁的话又言犹在耳,他也不敢过于相信萧阮,深怕酿成大错。
“陈碑之!”萧阮厉声喝道,“你不信我?我要是想害你们世子,还用得着等到今天?”
陈碑之一咬牙:“好,我信你,走!”
他豁出去了。
世子的眼光还能差得过那个贺平宁不成?他如此喜欢萧阮,说明萧阮必定有过人之处,也不会是个阴险狡诈的妖女。
他往蔺北行的腋下一挟,跟着萧阮疾步往云子胡同而去。
胡同口,大长公主的马车十分醒目,车盖上雕着一只凤凰,以彰显皇家特殊尊贵的身份,马车这里没什么人,都去里面看花灯猜灯谜了。
萧阮让陈碑之把蔺北行拖上了车,随后,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也上了马车,在车壁上摆弄了几下,果不其然,车榻下面的板打了开来,露出了一个一人见长的空隙来。
周荇宜有这个喜好,喜欢在她坐的马车上安上和别人不一样的机关,从前在江南的时候,萧阮不经意碰触过这个机关,也玩过几次,一直记得很清楚。
耳边有“咯咯”声传来,她转头一看,蔺北行的牙齿在打颤,他的眼神渐渐聚焦,眼底一片赤红。
她大惊失色:“蔺大哥,你千万忍一忍,快点进去,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带出京城,让你回去见你父王!”
“不!”蔺北行握紧了拳头,脑门上青筋暴起,他已经从惊天噩耗中清醒了过来,“我不能把你牵扯进来,你的心意我领了,我——”
萧阮朝着陈碑之使了一个眼色。
陈碑之硬着头皮一个手刀切在了蔺北行的脖子上,蔺北行应声而倒。
两人将蔺北行塞入了车榻,合上了面板。
“你们本来准备往哪里走?外面有人接应吗?”萧阮急促地问。
“往南门走,贺平宁在归于庄接应。”
“好,你去驾车,往南门走,”萧阮指挥道,“有人拦你,你只管喝骂,说这是大长公主座驾,拦车者死!”
“是!”
马车出了云子胡同,一路朝着南城门疾驰而去。幸好,几乎京城中所有的闲人都去了云亭河边,大街上空旷得很。
萧阮伏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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