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晚了,孙嬷嬷几个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明天搬去公主府。
萧秦氏被抬回自己的院子了,卧房里的血迹被收拾干净了,已经看不出刚才的惊心动魄,周荇宜病后体虚,把人都客客气气地请出去之后,便早早地躺下了。
萧阮伺候着祖母睡下,随后轻悄悄地出了卧房。
到了前厅,她的脚步一顿:萧钊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抓着那张和离书,神情茫然。
她也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只是遥遥躬身:“祖父,我先回去了。”
“阮儿……”萧钊喃喃地问,“是我错了吗?”
“是,祖父,”萧阮毫不避讳地道,“你大错特错了。”
“可是,没有证据的事情,我怎么能随便就定人的罪?你祖母的病,连我都不知道,她又怎么会知道?忌吃甜食的事情,连陈大夫都不知道,她又从何得知?她怎么可能会处心积虑要害死你祖母呢?”萧钊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往常那严肃板正的模样不翼而飞,眉宇间尽是难解的疲惫,“我并没有偏帮她,我尽力查了,就算是大理寺来审问,也不能就这样定了她的死罪啊。我也说了,把人交给你祖母随她处置,我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她为什么就忽然要和我和离?”
这话严格说来并没有错。审案办案都要有个章法,萧秦氏这样,若要定罪,还要进一步搜索证据。
然而夫妻之间的感情,怎么能用一把尺子来丈量是非曲直呢?
萧阮在萧钊面前半跪了下来,仰起脸来,看着这个她尊敬的长辈,轻声道:“祖父,你先在心里定了她是无心之过,你说的随祖母处置,并不是你的真心话,祖母怎么会看不出来?”
萧钊说不出话来。
“祖父,你的心里向着谁,你扪心自问一下,不要因为责任和道义被某种卑鄙无耻的人蒙蔽了双眼,你爱的是祖母,你要共度一生的人也是祖母,不要等到事情无法挽回了才去后悔……”萧阮想到前世两人最后的结局,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萧钊颓然靠在了椅背上,手中的和离书被捏成了一团。
多说无益。
萧阮擦了擦泪,起身默默朝着萧钊福了福,转身走了。
刚走出邠兰轩的院门,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转身一看,萧钊快步追了上来。
“阮儿,”萧钊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定,“你帮祖父一次忙。”
“祖父,祖母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萧阮委婉地拒绝,“她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谁都不能让她改变主意,我也一样。”
“不,我不是说和离的事情,”萧钊声音压低了,一脸的沉肃,“你帮我拖一拖,让她晚些时候搬走,就算是拖上半日也好。”
翌日,萧翊、萧陈氏和几个小辈轮番过来了,再三劝阻周荇宜和离之事,周荇宜双眸紧闭躺在床上,也不知是听着还是睡着,没有搭腔。
萧阮把人劝出去了,里里外外都安抚了一遍。
萧陈氏自然是不能理解婆婆要和离的心,哽咽着拉着萧阮的手:“你千万要劝劝你祖母,那个房里的既然做错了事,让你祖父把人赶出去就是了,何必把自己气走了?这不是白白给别人腾位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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