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先这样吧。”
孟文英搀扶着舅爷,“今天可以了。”
苏月见状,起身就要下楼去找候场的出租车司机。
出租车今晚都被宁七出钱包了。
专门送舅爷他们回去。
正好帮着搀扶下八个喝多的户主代表!
走到包房外,苏月一愣,“关医生?”
“你好。”
关珏颔首笑笑,“我正好也在这里吃饭,刚刚看到三宝在里面,就想等一等,送她回去。”
“哦,好。”
苏月也没多说,下楼喊来出租车司机,顺便把账结了。
……
“妹子,你也赶紧回家啊,今天让你破费了。”
孟文英跟着舅爷和户主代表们先上车离开。
宁七站在车窗外挥手,“姐!慢点!舅爷哥,回头见!”
出租车一开走。
马老板的精神力才松弛下来。
脚下旋即就是一软。
“哎~”
身边人搀扶住她,:“小心呀。”
宁七迷迷糊糊的看过去,:“你怎么没跟着走呀。”
“我去哪?”
“不对呀……”
宁七挠头,眼神迷蒙,:“你不是出租车司机吗,刚才谁把你车开走了……”
“我是关珏。”
“关珏?!!”
宁七睁大眼,努力的晃了晃头,这才恍惚的看清扶着自己的人,笑了一声,“真的是你,我刚才还纳闷儿呢,下午找的那几个出租车司机个头都不高,扶我这个咋这么高,原来是关珏呀,是你呀……哈哈哈,我喝多了,朋友都没认出来,不好意思啦……关珏,你怎么会在这呀……”
“我和同事来聚餐。”
关珏说道,只感她身体一沉,忙固住她的肩膀,“三宝?!”
“……”
马老板耷拉着脑袋。
睡着了。
秒睡!
“关珏,你帮我把三宝扶上车就好。”
苏月在旁边说道,“我考了驾照,能把她送回家的。”
“我开车跟着你们走一趟吧。”
关珏说着,“三宝这样,你送她上楼也麻烦。”
“好。”
苏月道了声谢,待关珏将宁七搀进副驾驶,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启动车子,苏月瞄着倒车镜里关珏跟着的车,看了眼在副驾驶酣睡的宁七,有些无奈的吐出口气,“三宝,关医生真的很好,可,他和你,只能止步于朋友,掩于岁月了。”
到了楼下。
关珏下车将宁七抱出来,送到卧室。
马老板脸色微红,睡得都打起浅浅的呼噜。
苏月拧了湿毛巾。
帮她擦了擦脸。
转眼,却见关珏还站在床边。
看着三宝,一动不动。
“关医生?”
苏月小声地开口,“您先回去吧,今晚我会照顾三宝,没事的。”
“等一会儿吧。”
关珏唇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我最后再看看她,明早六点,我就要坐飞机去菲洲做医疗援助了。”
“菲洲?”
苏月愣住,“要去多久?”
“五年。”
关珏眸底深暗,伴着台灯昏黄的光,清贵的五官更显黯然,:“或许更久,看看情况再说。”
“那……”
苏月张了张嘴,把话咽了,点头道,“祝你一路平安。”
“谢谢。”
关珏好听的声音哑了几分,静静地望着宁七,好一会儿,他突然道,“苏月,我能提一个请求吗?”
“什么?”
“我想亲三宝一下。”
关珏牵了牵唇角,看向苏月,“这辈子,唯一一次,可以吗?”
“不可以。”
苏月果断拒绝!
但……
从他的眼中读出了深深的落寞。
光晕映在他眸底,像是黑海上空坠落的流星,漾着说不清的伤感和不舍。
“关医生,我知道你喜欢三宝。”
苏月酝酿着出口,“可……哎~”
关珏忽的俯身,大拇指贴着宁七的唇瓣。
人轻轻地,对着自己的大拇指节吻了一下。
“……”
苏月怔住,瞬间得知了关珏的想法,并未阻拦。
“三宝……”
关珏薄唇贴着指节,近距离的看她。
鼻息处,满是混合了香水味的淡淡酒香。
他想说那三个字。
可喉咙似乎梗住。
他清楚。
不能说。
她睡得很沉,卷翘的睫毛如同铺平的扇子,留下一道浅浅的暗影。
关珏细细的看她。
眸底流出的光,写满了凄然和温柔。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牵挂她的?
在医院看到她挂号?
还是,她挡在自己身前,和患者家属争辩?
关珏闭上眼,脑中浮现的,居然是一处农家院子。
小小的她在院中回头,满是无措。
他想到了瑟瑟的小兔子,只想宽慰她,便说道,“收着吧,这是老三的一番心意。”
“……”
关珏发出一记无声的笑音儿。
原来。
那时已是开始。
他的那句话。
便道清楚了结局。
深吸了一口气,关珏直起身,眸底已漾出一层水光。
“谢谢你,没有阻拦我。”
他抱歉的对着苏月笑笑,“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再见。”
“等一下!”
苏月叫住他,“关医生,你不跟三宝告一下别吗,我的意思是,有没有需要我转达的?”
“没。”
关珏倾长的背身对着她,:“真正的离开,不需要道别。”
语落,抬脚而去。
……
坐进车里。
关珏望着二楼卧室里的光亮。
久久没有离去。
眼底的水光抑制不住的涌出。
咸涩顺着眼角滑落。
关珏暗骂没出息。
什么时候他也会哭?!
强迫自己启动车子。
踩着油门离开。
脑中却不断的过滤往日种种。
只要她说一句你留下……
只要……
他开的很快!
情绪越发的喷涌,视线模糊时。
车子‘砰’!一声撞到路基!
响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你没事吧!”
路过的司机停车过去查看,“喂!”
“我很好,不要管我……”
关珏额角撞破了一块。
血顺着眼角流下。
他靠着座椅靠背,肩膀颤抖着,似哭似笑。
“为什么是我兄弟。”
关珏哑腔而出,眸底的泪伴着腥润而出,“为什么……我连资格都没有……为什么……”
“你真的没事吗!”
外面的司机喊道,“哥们!你是不是失恋了想不开呀,我帮你去找救护车吧,你得看医生呀!”
“我就是医生……”
关珏回了一句,微微活动下四肢,见没大碍,便道了声谢,开着保险杠摇摇欲坠的车离开了。
瞧着室内镜中的自己,血泪混合了满脸。
关珏自嘲一笑。
暗夜中。
车子顺着路灯越走越远。
多年后,每当关珏听到一首歌,便会想起那个永远没资格回头的夜晚——
难解百般愁相知爱意浓~情海变苍茫痴心与冷风~分飞各天涯他朝可会相逢~萧萧风声凄泣暴雨中~
人海里漂浮辗转却是梦~情深永相随飘于万事空~当霜雪飘时~但愿花亦艳红~
夜漫漫路上珍重~
“马三宝,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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