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还清,每月二两,合共五十两。若有欠少,庞雨可依周拥田纸铺货物抵算,另因庞雨伤势未愈,由周拥田之女周月如在庞家帮佣照料半年,至崇祯八年正月止,今恐无凭,立此调解文契为用。中见人吴清林押、庞雨押、周拥田押,依口代书人吴清林押。”
庞雨也不装重伤了,站起来看后点头同意,不过他没收到银子就不会画押,便对周掌柜道,“周掌柜,咱们这就先结银子,在下把状子撤了,你便可回家。”
周月如把泪水擦干,使劲拖着周拥田,要把他拖起来坐在椅子上,可那周拥田身高体壮,又因惊吓完全失了力气,周月如拉了几次都没能成功,还累得满头大汗。
庞雨见状对焦国柞两人道,“大哥、三弟,咱们做个好人,搭把手。”
焦国柞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过来帮忙,三人几乎是把周拥田抬到了椅子上。周月如面无表情,看了庞雨几眼,又安慰周拥田几句,才返回纸铺筹措银钱。
等待银子的这段时间内,那牢子不停的在屋里屋外走动,无聊时就骂上庞雨几句,或是摇晃庞雨的脑袋,似乎对这个娱乐方式很感兴趣。
庞雨则一直坐在原位任这牢子打骂,好像摇的是别人的脑袋一样,连焦国柞和何仙崖这两人也觉得奇怪,以前的庞雨很少能坐得了这么久的。
半个时辰后,周月如一个店里的老帮工出现在门口,“哗”一声将一个布包摆在桌案上。
周月如带两眼通红的把布包扔在桌子上打开,里面摆了一堆的银块和铜钱,怕得几十斤重。
里老从桌子下面摸出一杆惺称,一块块的称量起来,何仙崖则在一边看成色和记账,周月如红着眼睛,与何仙崖争论成色。
庞雨看着那一堆大大小小成色各异的银子感觉头痛,明朝是黄金、白银和铜钱一起流通,没有标准货币,都是大家靠经验来算,银子各有成色,铜钱各有形制,不但容易上当受骗,连折算也是个天大的麻烦事情。
折腾了约半个时辰,双方口水说干,才把银两成色达成一致,然后又花了一刻钟把铜钱折算为银子,何仙崖便寻来算盘,准备把记下的银两数加一加。
庞雨拿过那张单子,默默看过一会就道:“加起来是五十二两二钱三分五厘。”
周月如怀疑的瞪着他,“这么多条,你一口就说出来总和,没得是乱说的要骗银子。”
“才告诉你不准顶嘴。你这什么态度,少爷我是好人,而且以前做大生意的,骗银子也不会骗你这点银子。”
周月如没好气道,“算钱的事情又不是给你帮佣,这事能不争吗,我偏要用算盘算。”
庞雨摊摊手道:“你不信就拿算盘打呗。”
何仙崖也有点不信,拿了算盘来,和周月如各自打了一遍,不多少不少刚好五十二两二钱三分五厘,两人看向庞雨的眼光犹如看一个妖怪。
周月如不甘心的从钱囊里面摸出几块补到桌上,何仙崖还要再称,庞雨拦住道:“少点就少点吧,咱们男人大气些。”
“我才没少你…”周月如气道。
“不准顶嘴。”庞雨喝完又转头对周拥田道,“周掌柜的,可以回家了。”
周掌柜长叹一口气,接着脑袋一歪就昏倒在座位上,庞雨摇摇头,老百姓真是不能沾上公门的事啊,当天多么霸气威风的汉子,几天下来只要听到回家就乐晕了。
耽搁老子半天功夫了,银子分了分了走。”旁边等待的牢子终于等到银子算清,说着就自己伸手去桌上拿最大的一锭银子,刑房皂隶听了也跟着上去,都因为庞雨以前是个半傻子,外面人常骂他,而衙门里面人则常想要占他便宜。
眼看着两人要拿到银子,突听呛一声响,牢子眼前白光一闪,一把腰刀朝着他手指飞速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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